“这是？”
长安丽质阁，李丽质震惊地望着天幕上浮现的金色词句。
“清照姐姐的词！
她竟以词入道与天幕共鸣了！”
蔡文姬在竹园中已泣不成声。
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乱世中无数身不由己的女子。
虞姬至少还能选择殉情而死。
而多少女子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不止她们。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握紧了李二的手：
“陛下，若是当年臣妾也会如虞姬一般。”
李世民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
“观音婢，朕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坤宁宫里，马皇后对朱元璋道：
“重八，你看那虞姬。
虽是女子，气节不输男儿。
你常说要重气节，这气节不分男女。”
朱元璋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点头。
感业寺，武媚娘望着天幕上虞姬自刎的画面，眼神复杂。
她低声道：“痴儿，为何一定要殉他？
活下去，活成另一个样子不好么？”
但内心深处，她何尝不钦佩这种决绝？
桃花岛上，黄蓉已泪流满面。
她想起母亲冯蘅早逝。
想起自己与郭靖经历的生死离别，哽咽道：“靖哥哥，若有一日……”
“不会！”
郭靖斩钉截铁，“蓉儿，我郭靖在此立誓，绝不让你为我而死。”
绝情谷，小龙女靠在杨过肩上，轻声道：“过儿，若我是她，也会如此。”
杨过紧紧搂住她：“龙儿，我们已错过十六年。
余下的每一天我都要你活着。”
蒙古军营，赵敏擦去眼角泪水，冷笑一声：
“倒是刚烈。
可刚烈有什么用？
若是我定会设法让项羽突围。
哪怕用计，用诈，用一切手段。
活着才能报仇，才能翻盘。”
但她身旁的侍女们，都已哭成泪人。
就在万界女子心潮澎湃之际，天幕忽然起了变化。
那金色的词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没有消散。
而是化作点点金光，汇入虞姬自刎的画面中。
紧接着，一股浩瀚的意志降临。
那是超越时空，凌驾万古的气息。
“大道仙人！”
无数修行者惊呼。
天幕上，乌江畔的时空仿佛被单独剥离出来。
血色黄昏依旧，项羽抱着虞姬的尸体依旧。
但一道虚影出现在他们身边。
那是一个穿着现代休闲装却气质出尘的青年。
正是江白。
但他此刻显化的，却是他在大秦的尊号身份。
星君侯的服饰。
玄衣纁裳，腰佩七星剑，头戴侯爵冠冕。
“项羽，虞姬。”
江白开口，声音温和，“万古之后，有人为你们写下一词。
万界女子为你们一哭。
今日吾以大道之名，赐你们片刻安宁。”
他抬手，李清照的词文化作两缕金光。
分别没入项羽和虞姬的眉心。
奇迹发生了。
乌江畔，本已气绝的虞姬，睫毛微微颤动。
她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项羽。
也看到旁边的江白。
“你是？”
项羽警惕地握紧剑。
“后世之人。”
江白微笑，“不必紧张，这只是残魂再现的一刻。
虞姬，你可听见那些哭声？”
虞姬怔住，侧耳倾听。
果然，万千时空女子的哭泣声，叹息声，低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声音里有关切。
有钦佩，有悲伤，有不值但更多的是理解。
虞姬泪如雨下，“原来千年之后，还有人记得我，懂我。”
项羽也听到了。
他虎目含泪抱紧虞姬：“是本王负了你！”
“不！”
虞姬摇头，“是妾自愿。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这话千年万年依然作数。”
江白点头：“此情此义已载入人道长河。
今赐你们知己之咏。
自今日起，后世所有歌颂你们真情的诗词文赋。
其中蕴含的情感力量将有一缕反哺你们的遗迹。
乌江畔会开出血色虞美人。
霸王祠中将常有知己祭拜。”
说完，他身影淡去。
乌江畔的时空恢复正常。
项羽和虞姬的身影也渐渐消散。
但他们相拥的画面，定格成了天幕上永恒的一瞬。
而在那画面下方，浮现一行小字：
【奖励知己之咏。
惩罚：无。
此情可悯，此义当彰。】
天幕暗下，第一个剪影的故事结束。
但万界女子的心潮，却久久不能平静。
李清照看着自己写下的词，轻声道：
“夫君你给了他们慰藉。”
虚空中传来江白的回应：
“是清照的词好，是天下女子的心真。
我只是个引子。”
李丽质抚着断弦的琴，忽然道：
“夫君，下次能否让我也为那些遗憾做些什么？”
“自然。”
江白的声音带着笑意，“丽质，你是大唐公主。
你的话对某些人来说，比圣旨还有用。”
蔡文姬擦干眼泪，开始谱一曲新乐府。
她要为虞姬作一首曲，让这故事传唱更广。
而其他时空。
长孙皇后对李二说：
“陛下，臣妾想在大唐境内。
寻访如虞姬这般有情有义的女子。
无论贵贱，予以表彰。”
李世民欣然应允。
马皇后则开始筹备编纂《列女传补遗》。
要收录那些正史忽略的女性故事。
武媚娘在感业寺中，对着铜镜自言自语：
“虞姬啊虞姬，你让天下女子看到了情义，也看到了局限。
我武曌要走另一条路。”
黄蓉对郭靖说：“靖哥哥，我要成立一个女子互助会。
帮助那些战乱中失去丈夫的女子。
不能只让她们殉情。
要教她们活下去的本事。”
郭靖大力支持。
小龙女和杨过则决定。
每年虞姬忌日，在古墓前祭拜一次。
赵敏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战略。
她原本计划用计逼张无忌就范，现在却想：
“或许真情比计谋更持久？”
洪荒，娲皇宫。
女娲圣人微笑：“这大道仙人倒是个妙人。
彩凤取我山河社稷图来。
我要看看，这知己之咏能滋养出什么。”
彩凤童子呈上图卷，女娲圣人玉手一点，乌江畔的画面浮现。
那里原本荒芜的江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开出一片血红色的虞美人花。
花海之中隐约有两道相拥的虚影，含笑望着远方。
“人道有情，天道有应。”
女娲圣人点头，“此例一开，后世女子写史，评史，入史便有了先例。
妙哉！”
天幕并未完全暗去。
在虞姬项羽的画面淡去后，又浮现第二个剪影。
那是一个手持羽扇的文士背影。
身前有一盏将熄的油灯。
灯旁，似有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正在挑灯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那盏灯等了他一辈子。】
万界女子心中又是一紧。
李清照轻声道：
“是诸葛武侯！”
李丽质起身：“我要去立政殿，与母后说些话。”
蔡文姬放下笔：“这次轮到我了。”
而深宫中，许多正等待丈夫归来的女子。
都莫名心酸起来。
天幕之下，万女同悲的史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