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燕王朱棣北伐大胜,却于归途中毒箭重伤昏迷!这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刚刚因太子妃之事而紧绷的气氛,尚未完全缓解,便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
朱元璋闻讯,脸色铁青,久久不语。朱棣是他颇为倚重的儿子,勇武善战,坐镇北平以来,北疆确实安宁不少。此番重伤,若有不测,非但是丧子之痛,更是大明北疆的巨大损失。
“太医!派最好的太医去北平!告诉老四,给咱挺住!”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他看向朱标,“标儿,北疆不能乱。老四伤重期间,北平军务,你需立刻拿出章程来。”
朱标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忌惮朱棣的野心,但另一方面,血脉相连,听闻弟弟性命垂危,他亦感揪心。更重要的是,朱棣若倒下,北疆防线必然出现巨大动荡,北元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父皇放心,儿臣即刻办理。”朱标压下心中纷乱思绪,沉稳应道。
(承)
退朝后,朱标立刻与兵部、五军都督府重臣商议。众人皆认为,当务之急是稳定北平军心,严防北元乘虚而入。
“殿下,”徐达开口道,“燕王麾下诸将,皆百战骁勇,然群龙不可无首。当速派一重臣,前往北平,暂摄军务,安抚将士,统筹防务。”
“魏国公所言极是。”朱标点头,“然此人选,需德高望重,能服众,且需熟知北疆情势。”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徐达身上,“恐怕,要劳烦大将军亲自走一趟了。”
徐达是开国第一功臣,威望足以震慑诸将,且常年与北元作战,对北疆了如指掌,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徐达亦知责任重大,毫不推辞,慨然领命。
朱标随即下令:以魏国公徐达为钦差,总督北平及周边诸军事务,全权处理北疆防务;加派太医院院判携宫中珍稀药材,随徐达一同赶赴北平,全力救治燕王;严令大同、宣府等地守将,提高戒备,密切监视北元动向。
(转)
安排妥当,朱标心中稍安,但一股更深的忧虑却挥之不去。朱棣中毒箭,是意外,还是阴谋?那箭簇上的毒,与之前燕王所中“五行散”、太子妃所中“相思子”之毒,是否有关联?下毒者目标究竟是朱棣本人,还是想通过除掉朱棣,引发北疆乃至整个大明的动荡?
他召来毛骧,命其派出精干人手,秘密前往朱棣遇伏地点勘查,并调查箭毒来源。同时,他也让刘伯温动用江湖渠道,探听是否有关于此次伏击的传闻。
徐达与太医日夜兼程,赶赴北平。抵达后,徐达立刻接管军务,整饬防务,稳定了因主将重伤而略显浮动的人心。太医则对朱棣进行全力救治,发现其所中之毒极为怪异,毒性猛烈且缠绵,虽暂时保住性命,但能否醒来,何时醒来,皆是未知之数。
(合)
朱棣重伤昏迷的消息,也传到了凤阳。已经归乡的蓝玉,闻讯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便再无他言,其态度耐人寻味。
朝堂之上,因朱棣重伤,原本一些针对他的非议和弹劾,也暂时平息。毕竟,一位为国征战、重伤垂危的亲王,无论如何都值得尊重和同情。朱元璋更是下旨,厚赏燕王府,抚慰其家眷。
朱标监国,处理政务愈发勤勉。他既要应对北疆可能的变局,又要平衡朝中各方势力,还要追查隐藏在暗处的下毒黑手,可谓心力交瘁。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倒下。他必须稳住这艘帝国的巨轮,直到风浪平息,或者……直到必须做出某些艰难抉择的时刻到来。
一月之后,徐达从北平发回密奏,除了汇报军务和朱棣病情(依旧昏迷,但性命无虞)外,还提及一事:他在整肃燕王军中时,发现几名中级军官行为鬼祟,经暗中调查,此几人竟与早已伏法的司药局老太监有过间接接触,且在其营房中搜出了少量未曾使用完的“相思子”毒粉!线索,似乎再次诡异地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