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心?
陈最不需要万俟煜的虚伪甜言蜜语。
善变之人捧你到最高处,也会在抛弃你把你扔向万丈深渊。
“太子,我的欢心不值钱,那些身份比我高贵的王公子弟都在外面,等着讨你的欢心。”
陈最想撑手起身。
万俟煜倒在陈最身旁,结实有线条的腿压在他身上。
一只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玩弄着陈最的黑发。
“欺负你娘的那些贱货如何?”
“……不知。”
陈最闻到端倪,装作不知。
万俟煜放下陈最的乌发,顺势往前用食指去触摸陈最的喉结。
碰上去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很明显的滚动。
“奇怪,很奇怪。”
万俟煜口中叨念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奇怪什么?”
“吞本太子的时候,怎么就会吞不下去呢?”
“……”
陈最黑着脸直接甩开万俟煜的手!
“太子,请自重!”
“哈哈哈,你越矜持自守,本太子就越想欺负你。”
万俟煜觉得陈最当真可爱的很,明知戏弄他会遭受唾弃。
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
陈最恼羞成怒的再次起身,这一次万俟煜不仅仅是腿,而是用全身压着自己!
古琴下的暧昧。
“一个不高兴就甩脸,脑袋瓜尽想着怎么本太子作对了是不是?”
“太子是储君,我是小人,哪敢啊?一切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为了不让太子烦恼,有多远滚多远!”
偏僻幽静的殿,纠缠的二人,一不小心就会天雷勾地火。
“现在这般伶牙俐齿,当初在本太子身下时,咬破唇都不愿吭一声,陈最,你很好,很好啊!”
万俟煜眼底有了怒色。
“两情相悦自是情到深处,虚情假意谈何欢愉叫唤?!”
“你又怎知本太子不是真心?!”
互相质问和试探。
注定两败俱伤…
越争论下去,陈最只会觉得万俟煜从骨子里透露着虚伪。
陈最疯狂挣扎,手肘撞在安放古琴的矮桌,力度之大产生反噬。
手肘吃痛的同时让矮桌猛地往外推移!
古琴横斜出一半。
一旁放置还在燃烧的冒烟香炉倾倒而下,就在要烫到陈最手腕时。
万俟煜宽大的手掌覆盖而上,滚烫的热气和灰烬全部浇在他的皮肉表面。
陈最毫发无伤。
拽回万俟煜的手,手背已然被烫的发红,却又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迹。
“化为灰烬的火星最为灼热,我让太监去拿冰镇镇疼!”
争吵化为实质性的伤害。
陈最内心焦急又挣扎。
自己真是犯贱!
潜意识竟会去心疼万俟煜这个畜生!
看他受到伤害,看他疼,心止不住的跟着一起揪起来。
活该自己死于非命,活该自己家破人亡!
半跪着正要起身。
万俟煜抬着那条被烫的有些麻木的手,搂住了陈最的脖子。
“不用去,来人了。”
“什么?”
陈最愣住,片刻间就听见小声且急促的脚步声。
再抬头。
一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端着水盆,另一位拿着纱布和金疮药来。
行动熟练,快速。
好像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万俟煜的手掌被很小心包扎起来,这一举动两位太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很快的收拾去地砖上的灰,结束跪安后起身离开。
这一幕被陈最统统看在眼里。
陈最有个不好的想法,万俟煜之前是否有自残的倾向?
上辈子陈最好像从来没去注意过。
万俟煜瞧见陈最出神,蹙眉把受伤的手伸在陈最面前。
“疼~”
“……”陈最看着伤口未出声。
“快为你相公吹一吹。”
“自食恶果。”
陈最收敛躁动的心,这就是强取豪夺的代价。
当太子宾客说的这般好听,背地里指不定多么污糟。
被困在这儿时间有些长。
在休憩室大家面面相觑,总会发现不对劲,陈最要赶紧回去。
“去哪儿?”
万俟煜把古琴摆正,用未受伤的手一根根拨动。
低沉又涩气。
“回到他们……”
“不用回去,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出宫了。”
“啊?”
陈最诧异的张嘴。
不是…连太子的面都还未见到,就这样被放逐出宫?
万俟煜瞧着陈最那般神情,忍不住笑了一声。
继续有意无意的按压琴弦。
前一段拨动后一段按压,让古琴成为手中的肆意操控的玩物。
死物如此,更不用说人…
万俟煜勾起其中一根琴弦,使之整根琴弦紧绷!
陈最听见“啪”的琴音乍然拨动的声响,再看过去,发现琴弦断了…
瞧着残物的万俟煜,薄唇轻启淡淡的说着。
“谁会放弃大好前程,拘身在一位只懂得吃喝玩乐荒废光阴的太子身上呢?”
“……”
陈最听着万俟煜的话。
句句都是嘲讽,句句都是暗藏着危机。
论心狠手辣,谁玩得过你万俟煜?
论丧心病狂,谁又比的了你万俟煜?
“太子自谦了。”
陈最应了一句。
万俟煜抱着断弦的琴站了起来,走在院内的一处水缸前。
把琴扔进水缸,溢出了水,搅乱了鱼。
“宾客大人,留在本太子身边当真是委屈你了,为了补偿你,过几日带你去泡温泉如何?”
“一人一池?”
陈最不知是不是受上辈子所影响,脱口而出了这后顾之忧来。
万俟煜笑得极欢,光着脚走回来抱住陈最,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盯着陈最。
“两人一池,坦诚相待。”
“不去!”
陈最推开吊儿郎当的万俟煜。
越被他纠缠,陈最就越无法逃离命运的漩涡。
娘亲的固执,万俟煜的疯。
拉扯着陈最左右摇摆,时不时又被系统的任务给猛然拨正。
反复被揉搓折磨,还要活着?
自己该如何活着?
“有好戏看,去不去?”
万俟煜抚摸着陈最的面庞,感受着此时此刻他的温度。
心里暗想着,这张不算出众的脸怎么就让自己欲罢不能呢?
屁股是不是抹了专门克自己的猛药?
让他万俟煜销魂噬骨,恨不得一辈子埋在里面。
从不认命的万俟煜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相信宿命了。
陈最,就是他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