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行啊梅戴!!”波鲁那雷夫刚注意到梅戴也站了起来后心道不妙,面露狰狞地立马起身摁住了梅戴想拉拉链的手臂,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单单从表情来看就十分可怕了。
“绝、对、不、可、以!!!”
梅戴有些被吓到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地皱了皱眉。
“我也想巩固男人的友……”
阿布德尔抬手拍了拍波鲁那雷夫的肩膀,神情有些严肃,他看着梅戴有些迷茫的眼睛,郑重说道:“其实我觉得梅戴他可以……”
“我说不行!就、不、行、啊!”波鲁那雷夫同样狰狞地扭头看向阿布德尔,一个劲地在梅戴看不见的地方眨巴着眼睛给阿布德尔递眼神。
阿布德尔挑了挑眉,直率地表示看不懂,问道:“你眼睛迷沙子了吗?还来不来了。”
“来来来。”波鲁那雷夫看总算糊弄过去,这才和阿布德尔站到那边去了。
梅戴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最终还是听话地放下手,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说好了巩固友谊吗。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去巩固了……
不过简这么说的话,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梅戴就这么快速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一阵轻微的拉拉链的声音,随后就是水柱冲入管口的哗啦声。
……甚至还有一点咕噜的声音。
听着就畅快啊。
“笑出来吧,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侧头朗声对着波鲁那雷夫建议到,在得到波鲁那雷夫一个鄙夷的眼神后,他率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做这种事情就是要笑出来才好啊,波鲁那雷夫,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话说阿布德尔,你的性格是不是变了……?你以前可不会想出这种没品的点子的啊。”波鲁那雷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变得特别难看,不过看着阿布德尔笑得那么开心,波鲁那雷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也被笑声感染,“哈哈……你该不会是因为归队太开心了吧。”
回应他的只有阿布德尔爽朗痛快的笑声,波鲁那雷夫干笑两声,也加入了这样的阵营。
“喂喂,瞄准一点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爽快的声音一时间充斥着这片草地,给旁边站着的梅戴看得一愣一愣的,但看着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的感觉,好像确实是巩固友谊了。
这个方法看起来确实很管用嘛。
梅戴稍微记在了心里。
果然,没过一会儿——
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投掷下去的“礼物”很快就起了效果。
只见他们面前的那片地面,泥土突然不正常地拱动起来,鼓起了一个小包。
紧接着,泥土翻飞,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肌肉虬结的光头男人,猛地手持一把铁锹从地下狼狈地钻了出来。
他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表情极其痛苦,一出来就弯着腰剧烈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显然被下面的“加料通风”折磨得不轻。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就看到地面上,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和梅戴三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正“恭候”着他的大驾。
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卡梅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刚才操控替身时的嚣张气焰。
他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泥地里,双手合十,哭丧着脸大声求饶:“饶、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们!放过我吧!”
波鲁那雷夫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刚想开口嘲讽几句。
这时,阿布德尔才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他抬起手,指尖“噗”地一声燃起一簇跃动的火焰,映照着他沉稳却不容置疑的脸庞。
他撇了撇嘴,用一种仿佛在替自己的替身传达意志的语气,冷静地说道:“求饶?”
“很遗憾,[红色魔术师]可不会饶了你。”
他顿了顿,指尖的火焰跳动得更加猛烈。
“它说……” 阿布德尔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终结的意味,“‘我才不要。’”
话音未落,他指尖那簇火焰猛地暴涨,如同拥有生命的火蛇般,瞬间缠绕上跪地求饶的卡梅欧。
“呃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夜空。
火焰并未持续燃烧,而是在将其短暂包裹、给予足够的惩罚和威慑后,便迅速撤回。
卡梅欧浑身焦黑地倒在草地上,虽然性命无虞,但已然彻底失去了意识。
……
等到三个人沿着来时艰难开辟的路,终于返回到相对开阔的海边时,远远的,梅戴敏锐的听觉就捕捉到了花京院和乔瑟夫焦急的讨论声,似乎还在商议着下一步的搜寻的计划呢。
波鲁那雷夫伤势不轻,但此刻兴奋和喜悦压倒了一切。
他一马当先,忍着疼痛往前大跨步跑了过去,声音因为激动而格外响亮:“喂——大家!可别吓着了!你们猜猜我遇到了谁?!”
乔瑟夫闻声转头,看到狼狈却异常兴奋的波鲁那雷夫,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担忧和一丝责备:“波鲁那雷夫,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正担心你呢!你身上这都是……”
梅戴跟在波鲁那雷夫身后,沿着他扒开的草丛路径,也很轻松地走到了海边。
他刚一站定,花京院的目光就立刻锁定了过来。
“梅、梅戴!”花京院的声音瞬间带上了明显的慌张,他快步上前,“你怎么……”
他的视线迅速扫过梅戴全身,立刻注意到了那手臂上已经勉强结痂、却依旧狰狞的伤口,以及他满身的尘土和草屑。
花京院快步走到梅戴面前,眉头紧锁,小心地托起他受伤的手臂稍微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持续出血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语气依旧充满了担忧:“我回来的时候没找到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遇到敌人了?还有……”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梅戴脸上,花京院轻轻捏着梅戴的下巴左右打量,仔细辨别了一下那些泪痕和泥土混合的痕迹,心又揪紧了一些:“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哭过?发生什么事了?”
承太郎也注意到了两人身上新增的伤痕和狼狈模样,他压了压帽檐,拧着眉头上前一步,低沉的声音带着严肃:“是遭到敌人攻击了吗?情况如何?”
梅戴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脸色也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但他和波鲁那雷夫一样,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开心光芒。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更加激动的波鲁那雷夫抢先一步。
波鲁那雷夫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然后一把揽过梅戴,激动地对着面前的三人组手舞足蹈,声音洪亮: “先别管什么伤口了啊!听好了,你们可都站稳了!尤其是你,承太郎!”他指向承太郎,“别震惊到站不稳了哦!还有你,花京院!”他又指向花京院。
最后他凑到乔瑟夫面前,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卖着关子:“你猜猜我遇到谁了,乔斯达先生!你绝对想不到!”
就在乔瑟夫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而挑了挑眉,承太郎眉头越皱越紧,花京院还在担心梅戴的伤势时——
“大家可以欢呼咯——”波鲁那雷夫快活地转了几个圈,然后摆出一个展示的pose,引出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登场~!当当当当!”
阿布德尔高大的身影,缓缓自黑暗中走出,站到了月光与草丛阴影交织的光亮处。
“我和梅戴遇到阿布德尔啦!他要跟我们一起走哦!”波鲁那雷夫兴奋地跳起来。
他白色的头巾依旧醒目,脸上带着历经风霜后的沉稳,以及一丝归队的温和笑容。
不过对此,海滩边的三个人好像没怎么惊讶。
“好,那就出发吧。”只是乔瑟夫走过去,拍了拍阿布德尔的肩膀,然后转身招呼大家继续出发了。
承太郎跟在乔瑟夫后面,路过阿布德尔的时候顺带着也看了一眼站在阿布德尔身边很高兴的梅戴,然后抬眼看着阿布德尔说道:“欢迎回来。”
“我来帮你们拿行李吧。”阿布德尔笑着点点头表示回应,然后自然而然地过去帮忙拿行李了,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样。
“喂喂……”波鲁那雷夫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显得有些纳闷和尴尬。
“两周没见了。”承太郎看着弯腰拿行李的阿布德尔,简单地开口,“我们能平安活到现在真是万幸。”
“真是好久不见了。”花京院也说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揽梅戴的胳膊,“伤还好吗?等下我帮你处理。”
阿布德尔也有心情和承太郎开玩笑:“承太郎,你还穿着这样的衣服,不热吗?”
“你们给我等一下。”波鲁那雷夫那里的气氛倒是十分冷,声音幽幽的,然后他咬了咬牙,一脸不可置信地爆发地说道,“喂——我让你们等等啊!”
拎着行李往前走的一行人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波鲁那雷夫。
“你们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
“阿布德尔突然出现在这座岛上还要归队,为什么你们还能这么平静地闲聊啊!”
乔瑟夫看着几乎要跳脚的波鲁那雷夫和还有些懵懂的梅戴,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道:“波鲁那雷夫,梅戴,不好意思啊,事先没告诉你们。”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布德尔,“其实在阿布德尔离开的时候,他并非彻底断了联系。他和我约定好了,要和我单方面保持联系的。”
波鲁那雷夫瞪大了眼睛:“单、单方面联系?”
乔瑟夫点点头,继续说道:“阿布德尔离队后,并未远遁,而是默默跟在美国的Spw总部进行修行。”他比划了一下,“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锻炼自己的替身能力,另一方面……他也在用自己的占卜术,时刻关注着我们的旅程和可能遇到的凶险。”
时刻关注着……
梅戴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阿布德尔,深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原来他们从未真正失去阿布德尔的守护。
“而我这边,”乔瑟夫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那里似乎放着通讯设备,“也会时不时地给远在美国的阿布德尔发送报平安的信息,让他知道我们大致无恙。”
这时,阿布德尔接口道,他的目光扫过波鲁那雷夫和梅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就在你们遇到那个名为[审判]的替身使者的前一天,我通过占卜看到了关于你们两个人的……非常清晰的‘凶兆’。”
他微微蹙眉,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挣扎:“起初,我确实在犹豫。”
我已经决定不再打扰他们了……承太郎和乔瑟夫先生都是可靠的同伴,他们一定能处理好的……
波鲁那雷夫屏住了呼吸,连梅戴也忘记了手臂的疼痛,认真听着。
“但是,”阿布德尔的语气变得凝重,“占卜的结果一次又一次地显示……大凶。征兆越来越强烈,指向非常明确的死亡威胁。”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我意识到,如果……如果因为我的缺席、我的逃避,而导致你们两人遭遇不测的话……”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波鲁那雷夫和梅戴,最终停留在梅戴受了伤的手臂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
花京院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理解的神色。
承太郎则压了压帽檐没什么表示,似乎早已料到部分缘由。
“这份对朋友安危的担忧,”阿布德尔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战胜了我个人内心的愧疚。所以我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和安心:“而幸运的是,在这次的行动里……我似乎没有再成为‘负担’,而是终于成为了能保护同伴的‘守护者’。”
波鲁那雷夫听完这一长串解释,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感动和“原来如此”的复杂表情。
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地指着承太郎,又指向站在梅戴身边的花京院:“等等!那……承太郎!花京院!你们呢?你们都是一伙的吗?早就知道了?”
花京院挑了挑眉,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不,我也是在刚刚找你们两个的时候才知道阿布德尔先生的事情的。”他看了一眼乔瑟夫,“不过乔斯达先生之前稍微提过一句,说阿布德尔先生一开始并不打算归队,只是暗中提供帮助……所以看到他出现,我倒也没有那么惊讶。”
承太郎这时候也开口说道,言简意赅:“啊。老头子确实提过一嘴联络的事。”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阿布德尔,最后落在了还有点没完全消化信息的梅戴身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他居然还会临时变卦,直接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原因,倒是不难猜。”
波鲁那雷夫顺着承太郎的视线看向梅戴,又想起刚才阿布德尔提到占卜凶兆时的紧张和最后看向梅戴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爆出了一声夸张的哀嚎:“啊啊啊——!合着就我和梅戴被蒙在鼓里最深吗?!梅——戴——!”
他习惯性地就想扑向梅戴寻求安慰。
梅戴虽然还有点懵,但看到波鲁那雷夫扑过来,还是下意识地张开没受伤的手臂想接住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慰道:“简,冷静点……我也不知道阿布德尔会来呀。不过,”他看了一眼已经重新融入队伍、正拿行李的阿布德尔,笑容加深,“现在的情况也挺好的,不是吗?大家之间……根本就没有隔阂呢。”
这时候站在梅戴身边的花京院及时伸手,挡了一下波鲁那雷夫过于激动的动作,皱眉提醒道:“小心着点伤啊,你们两个。”
在梅戴的安抚下,波鲁那雷夫总算从“被欺骗”的委屈中缓了过来,揉了揉鼻子,嘟囔着:“好吧好吧……回来就好。这次就原谅你们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再瞒着我了!”
解决了[审判]的替身使者,队伍也重新集结完毕,接下来的行程成为了首要问题。
波鲁那雷夫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水,挠了挠他银色的头发,疑惑地开口:“话说回来,乔斯达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是要继续坐船吗?”
乔瑟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又得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波鲁那雷夫的肩膀:“放心吧,波鲁那雷夫!Spw基金会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下一阶段的交通工具!保证既安全又……嗯,相当惹眼!”
“惹眼?” 花京院微微挑眉,似乎觉得这个词用在需要隐蔽前进的他们身上有些奇怪。
“跟我来就是了!”乔瑟夫哈哈一笑,卖着关子,率先朝着海边一处相对隐蔽的礁石滩走去。
一行人带着些许好奇和疑惑跟在他身后。
走到礁石滩边缘,面前除了蔚蓝的海水和偶尔拍打礁石的海浪,空无一物。
“所以……惹眼的东西在哪儿啊?”波鲁那雷夫伸长脖子看了看,又眺望了一下远海,除了能看见黑色的海浪,什么也没发现。
乔瑟夫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他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海面,对波鲁那雷夫说:“看那里!”
波鲁那雷夫和其他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起初,海面依旧平静。
咕噜噜……哗啦——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如同沸腾般冒起大量气泡。
一个巨大、黝黑、流线型的钢铁巨物,如同从深渊中苏醒的海怪,破开海浪,带着磅礴的气势和四溅的水花,缓缓地从海面之下升腾而起。
它顶上的灯光照射在它湿漉漉的钢铁外壳上,反射出冷硬而充满力量的光芒。
“哇啊!” 波鲁那雷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惊得大叫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潜、潜艇?这也太夸张了吧!”
梅戴仰头望着这艘巨大的潜水艇,深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钢铁的轮廓,微微张开了嘴,脸上写满了惊奇。
他下意识地小声感慨:“好大……就像海里的鲸鱼一样……”
不过……索邦之后可能也会有乘坐潜艇下海作业的机会吧。
梅戴的嘴角小小地翘了起来。
好期待。
花京院看着梅戴那副难得一见的、充满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说着:“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旅程要在海底前进了,这确实能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乔瑟夫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的反应,叉着腰笑道:“怎么样?够气派吧,这可是最新型号的。现在开始就坐上它前往埃及。好了,别愣着了,伙计们,登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