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
“何大清,不是我说你,你白活了半辈子,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儿子何雨柱比你强太多,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在轧钢厂的工作能力,都甩你十八条街。你何大清拍马也赶不上。”
说完易忠海的事,王主任终于进入正题,开始训斥何大清。
没一会儿,就把何大清训得跟孙子似的。
一旁的刘岚看得心里直呼过瘾。
她暗想:“活该!”
谁让你何大清当初丢下两个孩子不管,跟一个不正经的女人跑去宝定?
如今柱子在轧钢厂干得风生水起,接连立功。
连李副厂长、杨厂长、孙书记都愿意给他面子。
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普通的轧钢厂炊事员结婚,能请得动厂里这三位大人物来喝喜酒?
现在,何大清心里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酒喝了几巡,菜也尝过几道。
宾主尽欢,场面热闹。
先是李副厂长来问候陈雪如的奶奶;
接着杨厂长也过来亲切地和老太太说话;
最后,孙书记也特地走过来向老太太问好。
今天自己疼爱的孙女结婚,老太太可真是挣足了脸面。
何大清就没那么走运了。
只有李副厂长跟他说了几句话。
轧钢厂食堂的黄主任陪何大清聊了几句天。
其他大大小小的领导,包括整个后厨的人,都没人理他。
这让何大清脸上挂不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幸好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杨厂长不知收到什么消息,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他跟何雨柱夫妇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带着宋秘书离开了丰泽园。
李副厂长也收到一个消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趁人走得差不多,他把何雨柱拉到一边,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柱子,厉害,真是厉害!好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易忠海的后路给断了。”
“做什么不好,偏要去搞敌特活动?这就是杨厂长看重的人才?”
“呵呵,这回杨厂长可看走眼了,现在想临时换人?怕是来不及了。”
李副厂长压低声音,得意又开心地对何雨柱说道。
何雨柱听得云里雾里,但很快就想到了易忠海。
何雨柱一脸无辜地回应:“李副厂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指易忠海吗?昨晚我确实举报了他,因为我亲眼见到他半夜偷偷擦枪,担心他会威胁到大院邻居的安全,所以连夜去举报了。”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我没想到,举报他会不会影响厂里的工作安排。”
李副厂长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柱子,厂里的事你不用担心。”
“明年我们厂就要合并成首都第三轧钢厂,很多关键零部件会交给我们生产加工。这么重要的工作,必须严格审查所有工人的思想状况,这可不是小事。”
“你举报易忠海,等于给厂里敲了警钟。孙书记也知道了这件事,非常重视。我们现在就回厂开紧急会议,讨论接下来如何全面排查有思想问题的工人。”
“柱子,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好好享受剩下的两天假期吧。等你回来,厂里的风气一定会焕然一新,有问题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临走前,李副厂长笑着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随即与王秘书匆匆离开。
冯科长等人接到通知,也向何雨柱道别,带着技术科人员迅速离场。
转眼间,丰泽园的喜宴大厅变得空荡荡的。
只剩下何雨柱一家,以及师娘马冬梅一家。
何大清和白寡妇也在场。
何大清是来向儿子和儿媳告别的。
“柱子,雪如,婚礼已经办完了,我和你们白姨祝你们新婚美满,白头到老,早点添个孩子。”
“我也该和你们白姨回宝定了。她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两个孩子。”
“柱子,雪如,我们走了,再见。”
参加完婚礼,何大清便带着白寡妇离开丰泽园,赶往火车站。
白寡妇心里一直不安,生怕何大清在京都待久了改变主意,不肯跟她回宝定。
这不,刚参加完何雨柱和陈雪如的婚礼,她就催着何大清赶紧动身,坐火车回宝定。
何雨柱也没指望何大清会留下来。
他的心早就被白寡妇勾走了。
白寡妇放不下她在宝定的那两个壮实儿子。
何大清跟她走,是早晚的事。
雨水这次也没再缠着何大清。
面对父亲的突然离开,雨水只是朝他挥了挥手,转头就跟三丫跑进丰泽园玩去了。
孩子心里清楚,这个爹早已不属于她,她对这个无情无义的爹早就死了心。
如今除了哥哥,她又有了嫂子,还有了奶奶。
再加上师娘、师父、大龙哥、二虎哥,还有三丫陪着她。
雨水不再像从前那样孤单了。
“赵山河,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师兄!”
“儿子刚办完婚礼,连洞房都没进,他就跟着那个狐狸精白寡妇走了,又回宝定去了。”
“你这个做师弟的,也不说说他几句。”
马冬梅竖起眉毛,叉着腰,一脸不满地盯着自己丈夫。
忙了一中午的赵山河擦了擦汗,一脸无奈。
“冬梅,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我师兄,我一个做师弟的,难道还能骂他不成?”
“你也看到了,我师兄的心根本不在京都,全在白寡妇身上。”
“那女人连你都拿她没办法,我就更不行了。”
赵山河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一中午,招待好了所有亲朋好友,到头来却哄不好自家媳妇。
“师娘,您别怪我师父,他已经够辛苦的了,别再让他为难了。”
“您这一给他出难题,我看了都心疼。”
“圣人不是说过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缘分来了拦不住,缘分尽了莫强求。他既然要随白寡妇去宝定,就由他去吧。”
何雨柱这番话让师父赵山河心头一暖。
赵山河暗忖:到底是我徒弟知道体贴人。哪像家里那三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半点不晓得心疼他们老爹。
老太太笑盈盈走上前:“走,咱们回锣鼓巷的新房瞧瞧。我可有日子没去过那儿了。”
这话引得众人眉开眼笑。
赵山河拍了拍食盒:“幸好我多备了十盘菜,专给柱子和雪如晚上洞房时打牙祭。现在正好,带着这些现成菜去锣鼓巷,热一热就能下酒,省得再开火。”
何雨柱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师父考虑得真周到。今儿中午辛苦您了,晚上非得敬您几杯喜酒不可。”
“那敢情好。”赵山河朗声笑道。
临出丰泽园时,何雨柱到前台结清十桌酒席,整整一百元,抵得上一个月工钱。好在收的礼金都装在陈雪如拎着的提包里。
叫了辆三轮车让老太太与保姆张嫂同乘,张嫂膝头捧着食盒。何雨柱蹬着自行车,前梁坐着雨水,后座载着新媳妇陈雪如。赵山河的车前杠坐着三丫,后座驮着怀抱食盒的马冬梅。大龙特意借了师父的自行车,载着捧食盒的二虎。
一行人热热闹闹朝东直门锣鼓巷去。
抵达大院时暮色渐浓,北风卷着街灯的光晕在巷口打转。
何雨柱领着亲友们推着自行车走进大院。
回到家中,他打开屋门,点亮所有灯,整间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柱子师兄,快和嫂子进洞房吧,咱们可要开始闹洞房啦!”
大龙和二虎堵在门口,满脸促狭地笑道。
几家欢喜几家愁。
何雨柱家中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众人正热热闹闹地准备闹洞房。
而隔壁易忠海家却是门窗紧闭,封条横贴,一片死寂。
对门的贾家屋里,秦淮如透过窗户望着何雨柱家热闹的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丈夫贾东旭因举报何雨柱,至今还在南郊采石场接受劳改。
她丈夫的师父则因被何雨柱举报,正关在治安所里接受审讯。
命运弄人,凡是与傻柱扯上关系的,似乎都没落得好下场。
其实秦淮如特别羡慕今晚的新娘。
你看何雨柱家,新婚洞房布置得多好。
崭新的床铺、桌椅、板凳,新装的门窗,新买的手表、自行车,还有那台崭新的收音机。
再回想自己当年嫁进贾家,只得到一台缝纫机。
那玩意儿听着好听,用起来却十分费劲。
秦淮如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用缝纫机。
贾张氏也不会用。
贾东旭更是碰都不碰。
花大价钱买来的缝纫机一直闲置积灰,如今都已生锈了。
再看何雨柱家,他们结婚就没买缝纫机,置办的都是实用物件。
秦淮如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道陈雪如本就是开绸缎庄的,铺子里怎么会缺缝纫机?
她甚至已经用坏了一台,新买的也磨损得厉害。
人家陈雪如根本看不上那东西。
就在秦淮如望着何雨柱家怔怔出神时,贾张氏又开始了对傻柱的咒骂。
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早已成了她骂傻柱的日常。
“妈,别骂了,省些力气不好吗?就算小声骂人也是要费精神的。”秦淮如收回目光劝道。
“不行!那傻柱害我儿子劳改,害他有家不能回,我不骂他骂谁?现在他还举报了易忠海——那可是我儿子的师父!他冷血无情,连多年邻居情面都不顾,说举报就真去举报,害得易忠海到现在还关在治安所!”贾张氏越说越气。
秦淮如也懒得再劝。
“对了妈,窗台上那两块白薯是哪来的?我记得咱家没买过。”秦淮如忽然问道。
贾张氏老脸一红,赶紧解释:“是街道办发的。”
“街道办发的?现在离过年还早,怎么会发东西?就算发也只发给模范大院。咱们院今年又是死人又是敌特,肯定评不上模范。妈,您说实话,白薯到底哪来的?”秦淮如追问不舍。
贾张氏气得跺了跺脚,索性破罐子破摔:“我骗你做什么?真是街道办发的!今天院里好多人都去了,每人都领了一两块,没人空手回来!”她厚着脸皮坚持道。
“?妈,您该不会去街道办举报壹大爷了吧?”
秦淮如惊讶地望向贾张氏。
贾张氏被她看得脸上发烫,神情很不自在。
“全院邻居都去举报易忠海了,凭什么我不能去?”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分白薯,我却没份儿吧。”
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秦淮如一时愣住了。
“妈,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易忠海可是东旭的师父!您去举报他,不怕被人笑话吗?”
婆婆这番言行,再次让秦淮如感到难以置信。
“易忠海不过是我儿子学钳工的师父,又不是他亲爹,我举报他怎么了?”
“再说,王主任确实从他床底下搜出一把枪,人赃俱获,谁也救不了他。”
“今天全院的人都去举报易忠海,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要是不去,那么多白薯全被他们分完了,岂不是太亏了?”
“最可气的还是刘成媳妇,那女人居然分到四块白薯,可见她举报的四条线索都被街道办认定了。”
贾张氏说得振振有词,甚至觉得自己举报的线索太少,比不上刘成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