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仍抵在耳坠水晶上,那一点微光尚未熄灭。她听见自己心跳撞击着胸腔,每一次搏动都牵动右臂撕裂般的痛楚。斯内普的手掌还覆在她后背命门处,温热的魔力涓流般渗入经络,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黑雾翻滚的尽头,嫉妒小人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双臂颤抖不止,皮下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张口,喷出一团暗红血雾。那血雾不散,反而在空中凝成扭曲符文,重新注入胸前咒印。黑光再度暴涨,如同深渊巨口再次张开。
“蚀魂绞杀阵”并未终结。
佩妮瞳孔一缩。她知道这术法已进入第二阶段——以施术者自身精血为引,强行续接断裂的能量回路。若不能在三息内打断,整座阵眼将被彻底吞噬。
她咬牙,试图调动系统界面,却发现【探测类技能】仍在冷却。没有辅助判断,无法锁定破绽。
“他快完成重组。”斯内普低声道,声音沙哑却清晰,“你有办法?”
佩妮没回答,而是将意识沉入记忆深处。那些曾被她当作背景浏览的游戏资料页在此刻浮现——《古代黑魔法残卷·怨念系》中的一段批注闪过脑海:“情绪驱动型咒术,依赖持续输出负面波动维持形态;声带震颤频率突变时,能量循环会出现短暂断层。”
她记起来了。
这种术,怕静默。
“等他下一次吼叫。”她迅速传音,“三秒后,就是破绽。”
斯内普微微颔首,左手悄然滑入袖中,取出一小包银粉。那是他早年调配的“镜影反射剂”,专用于偏转不稳定魔能。
果然,嫉妒小人仰头咆哮,浑浊双眼暴凸,脖颈青筋如蛇般鼓起。就在那声嘶吼冲出口的瞬间,佩妮抬手,一道改良版静默咒精准命中对方咽喉。
声音戛然而止。
那一刹那,黑光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
斯内普出手。
银粉洒出,在空中划出弧线,触碰到残留魔能的刹那,自动激活阵纹。地面石缝间浮现出淡银色反光层,像一面无形之镜,将剩余黑能尽数引导向侧方。
轰!
石柱炸裂,碎石四溅。原本直指阵眼的核心攻击被偏移,只在边缘留下一道焦痕。
佩妮喘了口气,额角冷汗滑落。她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对方体内仍有魔力源在涌动。
“该结束了。”她说。
斯内普望向她,目光交汇不过一瞬,却已明白她的意图。
他们同时抬起手,掌心相对,魔力自接触点升腾而起。情侣专属装备的共鸣频率开始同步,耳坠与袍扣同时震颤,发出低鸣。
“为了我们所守护的一切。”两人齐声低语。
刹那间,红与墨绿交织的火焰自他们交握之处燃起,顺着光盾裂缝蔓延而出,化作一条长鞭状魔力流,直扑嫉妒小人。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
火焰缠上他的双臂时,并未灼烧皮肤,而是沿着诅咒纹路逆向侵蚀。每一寸被触及的黑纹都在崩解,像是积压多年的淤血正被强行抽出体外。
“啊——!”嫉妒小人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双手疯狂拍打空气,仿佛要甩掉附骨之疽。
火焰持续净化,他体内的怨毒魔力如潮水退去。原本浑浊泛黄的眼球逐渐恢复清明,露出底下掩藏已久的怯懦与惊恐。
佩妮冷冷看着他。
“你说我们是怪物。”她声音不高,却穿透硝烟,“可真正扭曲的,是你心里那股不肯放下的恨意。”
斯内普缓缓站直身体,虽脸色苍白,仍稳稳站在她身侧。他扫视四周,确认无其他威胁潜伏。
主台前终于安静下来。
光盾虽残破,却依旧悬浮半空,散发着微弱余晖。学生们从掩体后探出身,目光从惊惧转为敬畏,落在主台中央那两人身上。
嫉妒小人瘫坐在断裂台阶上,双臂焦黑,不停颤抖。他嘴唇翕动,喃喃道:“不可能……这种力量……不该存在……”
佩妮没有靠近,也没有下令拘捕。她只是抬起魔杖,指向对方胸口。
系统提示浮现:【任务“揭露隐藏敌意”进度更新:目标已丧失战斗能力,下一步可进行公开质询。】
她并不急于完成任务。
这场战斗的意义,不只是击退一次袭击。
更是让所有人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你以为魔法是用来毁灭的。”她一步步走向他,步伐缓慢却坚定,“可它真正的用途,是保护。”
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右手始终未离魔杖。他知道,即便敌人倒下,也不能放松警惕。
佩妮停在嫉妒小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嫉妒斯内普能掌握魔法,嫉妒我能让麻瓜学会施法,嫉妒有人愿意追随我们。”她顿了顿,“但你从未想过,你真正失去的,从来不是权力,而是被接纳的机会。”
男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闭嘴!”他嘶喊,声音干涩,“你们懂什么?一个混血贱种,一个疯女人,也配谈什么接纳?”
佩妮冷笑,魔杖尖端微抬。
一道轻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提起,悬于半空。这不是暴力压制,而是纯粹的魔力操控,让他无法挣扎,也无法逃避注视。
“现在,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她说。
她闭上眼,调动系统知识转化功能,将现代神经影像技术转译为魔法语言。一道淡金色光束自她眉心射出,投映在礼堂穹顶。
画面浮现。
是记忆投影。
科克沃斯的雨夜,年幼的斯内普蜷缩在墙角,浑身湿透,脸上带着淤青。托比亚——也就是眼前的嫉妒小人,举起酒瓶砸向儿子,嘴里骂着“怪物”“废物”。
接着,是佩妮冲进巷子,挡在他身前,第一次施展防御咒的画面。
再往后,是实验室里彻夜研究魔药的身影,是训练场上指导学生漂浮咒的耐心讲解,是深夜巡查学院时并肩行走的背影。
一段段画面接连播放,无声却震撼。
学生们屏息凝神。
就连一些曾对佩妮改革持怀疑态度的教师,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魔杖。
嫉妒小人的脸扭曲了。他拼命扭头,不愿再看。
“够了!”他怒吼,“这些都是假的!你们在蛊惑人心!”
“这些是事实。”佩妮睁开眼,目光锐利,“而你,选择用仇恨遮住双眼。”
她收回魔杖,男人重重摔落在地。
斯内普上前一步,手中多了一副禁魔镣铐。他蹲下身,动作利落将其双手锁住。
“你有权保持沉默。”他说,“但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成为审判依据。”
佩妮转身,面向全场。
她右臂的伤口仍在渗血,衣袖已被浸透大半。但她站得笔直,声音清晰传遍礼堂。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终点。”她说,“而是起点。从今往后,任何试图用恐惧和嫉妒破坏我们秩序的人,都将面对同样的结果。”
她抬起未受伤的手,轻轻按在胸前。
耳坠水晶微微发烫,与斯内普袍角的银扣遥相呼应。
两人之间的魔力连接仍未切断,那份稳定而深沉的共鸣,仍在空气中轻轻震颤。
台下一片寂静。
忽然,一名毕业生举起魔杖,低声喊道:“院长!”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数十根魔杖相继举起,指向主台方向。
那不是攻击的姿态。
是敬意。
是认可。
佩妮看着他们,终于微微扬起嘴角。
斯内普侧头看了她一眼,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
就在这时,佩妮忽然皱眉。
她感觉到系统界面有异动。
【警告:检测到远程精神干扰信号,来源未知,正在尝试接入学院防护网。】
她眼神一凛,立刻传音:“有后手。”
斯内普瞬间戒备,魔杖横移半寸。
佩妮正要下令封锁通讯通道——
一道灰影突然从观众席后排窜出,手中握着一枚刻满符文的石片,直冲主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