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柠点头。
“还想治病吗?”
“想。”
“搬过去跟我住,我看着你,守着你。”
“我躯体化发作,你会很难受的,我不想……”
驰曜打断道:“对,我会很难受,但我选择跟你在一起,我不应该承受这些吗?”
“其实我已经慢慢好起来了,我一直在吃药。”
驰曜紧紧抱着她,下颚抵在她头顶上,语气很是沉重,“我刚刚只是冷落了你一会,你就开始胡思乱想,轻易被抑郁情绪所控制,你并没有好起来,以后稍微再有点沉重的打击,你会一下子垮掉的。”
许晚柠忍不住又哭了,声音哽咽:“我也不想这样,我怕让人知道,会说我矫情。”
“不是的,你是生病了。”驰曜急忙捧住她的脸蛋,亲吻她的唇,细声细语哄着,“别乱想,我在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治病,会好起来的。”
“好。”
“把房间的灯打开,好吗?我想看看你。”
“不要,好丑。”
驰曜轻轻勾起她脸颊的发丝,“那我去把房门关上,我今晚就在这里陪你睡。”
许晚柠从他怀里出来,慢慢爬下床,“我去,你腿不方便。”
许晚柠软绵绵的腿没什么力气,走得有些晃,关了门,爬回床上,重新躺入他怀里。
他收紧臂弯抱着她,在她耳边厮磨低喃,“你晚饭还没吃呢,饿吗?”
“不饿。”
“苏赫的家庭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身体虚,你这样越来越瘦,我会觉得我很没用。”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健健康康的,可我又不能逼着你吃,逼着你睡,逼着你在家修养。”
“那我吃,点外卖好吗?”
“好。”
“我想喝酒,吃羊肉串。”
“我陪你喝,陪你吃。”
“我想洗澡,洗头发。”
“我给你洗。”
“你大腿骨折还没好呢。”
“快两个月了,也恢复得差不多,坐浴缸里我帮你洗,腿伤是完全不影响的。”
“可是……”
驰曜圈住她双肩,压低头嘬吻她额头、眉心,哑声低喃:“给我机会帮你洗澡洗头发,就当我这十多天被你冷落的赔偿。”
“我没有冷落你,我就是太忙了。”
“我知道。”驰曜撒娇的口吻轻声细语,“但我也是真的好委屈,你今晚必须好好哄我。”
许晚柠被他逗得忍不住轻笑一声。
在浴室里,明亮的灯光下。
驰曜看到许晚柠哭得红肿的眼眸,眼袋像个红杏仁,又可爱又惹人怜。
浴缸很大,能坐下他们两人。
水很暖,他的胸膛结实温热,他的大手仿佛带着温柔的魔力,能洗干净她的长发,也能洗干净她的身心。
大悲过后,身体是很空虚的。
幸好他在。
也幸好他能填满她所有空虚和寂寞。
在他怀里,她放纵自己,让所有情绪都化为乌有,在他身上,她肆无忌惮,把所有空虚都填得满满的。
这漫长的十一年,甜蜜和痛苦交织,空虚和离别占据他们更多的时间,如今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在他面前放纵。
他也喜欢她放纵的模样,欣赏她的美,享受她不一样的爱。
洗完澡。
坐在床沿边,他给她吹头发,她在手机上点外卖。
“我点酒,可以吗?。”许晚柠再重新问一遍。
“可以。”驰曜修长的指尖划过她半干的长发,轻轻拉起来,认真吹着。
“除了羊肉串,你还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羊腰子?”
“可以。”
“羊蛋蛋?”
“不要,膻。”
“羊鞭?”
驰曜把风筒关掉,握住她的肩膀压到床上,蹙眉低喃:“你是欲求不满?再来几遍?你说,我完全可以的。”
许晚柠娇笑着侧头,看着手机时间,“没有,我逗你的。是你自己说吃什么都可以。”
“我可不是逗你,我是认真的。”
许晚柠放下手机,凝望着他,双手勾住他脖子,“不想让我吃东西了?”
“还是要吃的。”
“不想让我睡觉了?”
“还是要睡的。”
许晚柠莞尔一笑,“那你现在想怎样?”
“先让你吃饱了,再睡你,睡完你再哄你睡觉。”
“你都把这一晚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嗯,你先点外卖。”驰曜低头吻她额头,把她拉起来,继续给吹头发。
许晚柠边点外卖边问,“要喊蕙蕙一起吃吗?”
“不喊,就我们两。”
下了单,许晚柠盘腿而坐,身子往后靠,后脑勺压在他肩膀上,轻声轻语问,“阿曜,你觉得蕙蕙跟白旭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这完全取决于白旭。”
许晚柠疑惑,侧头,抬眸,凝望他深邃好看的眼睛:“为什么是白旭,不是蕙蕙吗?”
“不是。”驰曜轻轻吻上她清香柔软的发丝,“就好比我们,主动权看似在你手上,我一直都是被你选择的一方。倘若我不坚持,我们早就缘尽了,哪有现在能坐在这里相互依偎着,等着吃宵夜,也等着睡你。”
许晚柠被他说得脸颊一热,羞赧浅笑,“你别老说睡我这种话,好羞耻。”
驰曜轻笑,搂着她的细腰,拉入怀里,埋在她颈脖里,沙哑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在她皮肤里,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蔓延全身。
他呢喃细语,“这么容易害羞吗?我若说得再露骨一点,你是不是要把我当流氓批斗了?”
许晚柠否认:“我不是害羞。”
驰曜轻笑,把唇贴到她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
那一瞬,许晚柠从脸颊到耳根都泛着绯红,全热透了,羞涩地垂下头,轻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