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明盯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猴子，脑子里却在疯狂运转。
我吸我自己的血，来给我自己补身体？
这听起来像个宇宙级的笑话。
荒诞，离奇，而且愚蠢透顶。
他感觉自己不是拿到了什么金手指，而是被一个来自异次元的传销组织给骗了。产品是能让你变强的“镜子粉”，而原料，居然是他自己的生命。
这算什么？分期付款买外挂，首付就是自己的命？
他看着猴子那张毛茸茸的、写满了“我不是故意的”的脸，忽然就不那么气了。
跟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畜生，有什么好气的。
问题的根源，在那个耍猴的老头儿身上。
“行了。”烛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别在这儿跟我演内心戏了，你奥斯卡提名都拿不到。”
他走到猴子面前，蹲下身，与它那双惊恐的小眼睛平视。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烛明伸出一根手指：“选项A，你，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找你的前老板。我们三个坐下来，喝杯茶，聊聊这镜子的售后服务问题，顺便探讨一下员工（也就是你）的跳槽补偿和新东家（也就是我）的入职福利。”
他顿了顿，伸出第二根手指，指了指旁边那个闪着白瓷光芒的马桶。
“选项b，”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循循善诱，“你体验一下本市最先进的地下水循环系统。我保证，旅途很刺激，就是单程票，不退不换。你那么小一只，冲下去的时候，姿势应该还挺优美的。”
猴子：“……”
它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两只小爪子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仿佛那里已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它不需要思考。
这道选择题，比“香蕉和苹果哪个好吃”还要简单。
猴子猛地跳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疯狂地指指点点，嘴里发出“吱吱吱”的急切叫声，小脑袋点的像个装了弹簧的玩具。
那副“我带路我带路我马上就带路求你别冲我”的谄媚模样，让烛明觉得，如果这猴子会说话，估计已经抱着他的大腿喊“爸爸”了。
“很好。”烛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职业规划。”
他拎起猴子的后颈皮，像拎着一袋刚买的蔬菜，把它往自己肩膀上一放。
“坐稳了。要是敢耍花样，中途跳车……”烛明拍了拍猴子的屁股，“你知道后果。”
猴子立刻用四肢死死抱住烛明的脖子，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脸，那力道，仿佛是要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烛明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毛茸茸的温热和轻微的颤抖，嫌弃地撇了撇嘴。
“走了，出差。”
他关上卫生间的灯，走出了这间充满了荒诞启示的厕所。
……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温柔地包裹。
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街道上的车流和人流都稀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