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袋有……”
轰——!
薛琛的话还没喊完,楼下骤然传来一阵爆破声响,震的大楼剧烈摇晃。
他大惊失色:晨诞院的最高避险方案启动了!
这个方案原本是为他准备的!
目的就是预防有朝一日他彻底失控,就用炸毁大楼的方式,把他永埋废墟之下!
爆炸的炸弹,炸断了大楼的承重墙体,大楼猛地倾斜,像一个摔落在地的大罐子,内部所有结构都在一瞬间剧烈破碎往中心坍塌下来!
薛深的头上,一大块天花板陡然掉落,他松开抱住江瑜的一只手,强行撑住!
下一秒,又有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撑起天花板。
薛琛单手单脚,顶天立地:“她口袋有晶核,带她走!”
薛深没有一丝迟疑,抱起江瑜,闪电般冲向开裂的墙缝,一跃而出。
眨眼时间人就逃没影了。
薛琛:“……”
“还说他不无耻,分明无耻的很。有素质的人多少会回头说句感谢吧!”
薛琛骂了一句,胳膊慢慢往下放,最后用脑袋顶住天花板。
空出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纸,捏着一个角把画纸抖开,垂眸看了眼画上的笑脸,嘴角漫笑。
“出来游戏一趟,我也不是一无所得。”
他至少知道了,这个世上的另一个他,从一出生就拥有幸福。
也很珍惜幸福。
他把画纸拍在心口,身体倒下去,任由自己被塌下来的建筑掩埋。
19号基地大门外。
陈峰在车上听到了爆炸声,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焦急,拿了斧子就冲下车。
刚疾步到大门口,就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抱着一个血人冲了出来,里面的巡逻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把人拦住!
“小瑜妹砸!”陈峰认出的江瑜的衣服,心头大震!
好多血……
她到底伤的多重?!!
薛深跑到陈峰旁边,开口就是一个字:“跑!”
陈峰听到熟悉的声音,脑子一空,跟着跑了。
但是跑回车前才反应过来,一样的声音未必是一样的人,再说薛队什么时候留长头发了?
颜色还是白色的!
这么非主流吗?
“你是谁!怎么证明!”
陈峰举着斧子堵在车门口,他吃一堑长一智,首先要确定回来的是不是本人。
薛深默了默,开口:“你加入佣兵团第一年,有次喝醉,半夜爬起来对一棵树……”
“啊哈哈哈哈……”陈峰大笑打断薛深说出自己的过往糗事,“刚刚开个玩笑,我们做兄弟多年我当然能一眼认出你!什么都别说了,快上车吧!”
上车后,陈峰火速启动车子,开走,过程中双腮始终浮着一抹臊红。
薛深把江瑜抱回房间,小心把人平放在床上,立刻掏出她口袋里的金属盒子,打开,把晶核拿出来放在她的手心。
他握着她的手背,辅助她把晶核全部握在手中,抵在唇边,低声恳求:
“快吸收……江瑜……快吸收能量……”
“第一次能行,这一次也一定能行!”
他反复亲吻她逐渐冷却的手指,滚烫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
“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求你,江瑜,我求你醒过来……”
“你说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你不能把我叫回来,自己却走了……”
“江瑜,你不能言而无信!”
“……”
哭的伤心绝望时,薛深感知到头皮传来一股拉扯,他顺着拉直的一缕发丝看向了江瑜的手指,惊喜交加。
原来不知觉中,他的白发缠到了江瑜的另一只手上。
而她虽然没醒,却在努力通过颤动一根手指,来回应他的恳求。
-
……
“来诺亚村。”
……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泉击石般的清泠声,雌雄莫辨,如梦似幻。
江瑜身处一片朦胧的白雾中,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这道好听到酥耳朵的声音从何处传来。
“谁在说话?”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似带着笑意调侃:“小姑娘,记住,来诺亚村,不要又忘了哦~”
-
迷雾散去,江瑜缓缓睁开眼。
瞳仁刚刚聚焦,视野里就凑近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虽然脑袋下方是一张熟悉俊俏的帅脸,但是江瑜还是受到了不小惊吓,下意识以为自己还没醒,做了噩梦,眼睛猛地闭上!
过了会儿,她小心抬起一只眼皮,结果所见依然是一颗锃光瓦亮的脑袋!
她缓缓瞪大了眼,一脸惊骇!
“深哥你……”她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的头问:“你头发呢?”
“剃了。”
薛深毫不在意的回答,不过他看见江瑜似乎难以接受的样子,想了想,从衣柜里取出一顶帽子戴上:“这样好些吗?”
江瑜捂住心口,心情复杂:“你干嘛把头发全剃光啊?”
秃头看起来多难受!
“白色看着怪。”薛深轻轻蹙了下眉头。
其实主要还是担心江瑜看见他的白头发会心疼,甚至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江瑜:“……”
无话可说。
薛深想了想,又说:“剃都剃了,要不你忍一忍,过段时间长出新的,我留着就是。”
江瑜只能点头。
薛琛端起桌上的水,试了下,温度刚刚好,坐到床边递给江瑜:“你昏睡三天了,口渴不渴?先起来喝点水。”
江瑜慢慢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水,刚要喝,蓦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戒备。
抿了抿唇,小声问:“那个……我屁股上有几颗痣?”
薛深:“……”
“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长在*******。”
江瑜听他说得一丝不差,脸色浮现一抹羞红,抱着水杯小口饮着。
薛深问她:“肚子饿吗?我在炉子上热着饭。”
江瑜点点头。
薛琛又问:“现在身上有劲吗?要不要我端进来给你吃?”
江瑜直接把水杯给他,自己下床把脚塞进拖鞋:“去外面吃吧,陈哥肯定还不知道我醒了,出去给他个惊喜。”
薛深笑了下,放下水杯,牵住她的一只手:“走吧。”
江瑜刚站起来,就莫名一顿,抓了抓后脑勺。
薛深回头看她,心就是一提:“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
“不痛,”江瑜摇头:“伤口都长好了!我就是突然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