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纽约东百老汇街17号的供电节点一个接一个亮起红光。他正准备启动第二次潜入程序,突然,屏幕猛地变成一片刺眼的血红色——“主服务器遭受量子级ddoS攻击,防御模块失效”。
几乎就在同一秒,岑疏影站在总部指挥中心,指尖悬在控制台上方。她刚刚输入父亲留下的最高权限密钥,系统却弹出一条冰冷提示:核心协议已被非法修改。
她心头一紧,立刻调取日志记录。结果显示,最后一次合法写入的时间,竟然是二十年前——正是父亲去世的那个月。
她咬了咬牙,迅速从项链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物理密钥,强行切换到离线模式。就在钥匙插入接口的一瞬间,整个控制室的喇叭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声。
周媛放在桌角的录音笔自动开启,磁带缓缓转动,传出一道低沉而清晰的男声:
“……只要防火墙还活着一天,岑家就永远翻不了身。现在,它已经死了。”
声音戛然而止。
岑疏影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攥住控制台边缘。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岑世昌,但她听到的是他年轻时的录音!
与此同时,江临川也收到了苏棠发来的紧急红码预警。信号穿透层层加密,直接激活了终端底层警报。“pilot 907”压缩包被远程解锁,国内主服务器流量疯狂飙升,每秒突破三百太比特!更可怕的是,这种攻击波形带着军用级量子扰动特征——和他前世空难前战机导航系统紊乱的数据,一模一样。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边缘开始发黑。那种熟悉的失控感又回来了:方向失灵、仪表乱码、通讯中断……就像当年坠机前的最后一刻。
他猛地抓起工具包里的神经屏蔽耳机戴上,电流顺着耳后窜入大脑,硬生生切断外界干扰。几秒钟后,头晕退去,意识重新清晰。
他低头看向左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内嵌的签到日志正微微闪烁。昨天凌晨在军政要地签到获得的“钛合金韧性增强术”,还有一条未读提示:“高阶防护需载体共鸣。”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真正的防火墙,并不在代码里,而是由多个物理设备组成的共振网络。一旦某个节点被控制,整个系统就会像金属断裂一样,连锁崩溃。
他立刻拨通林野的通讯频道。
“马上起飞。”他的声音很平静,“改装机升空,执行‘谐振桥’预案。”
“明白。”电话那头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声。
江临川迅速发送一组加密频率过去。林野需要驾驶飞机在城市上空画出特定轨迹,利用燃料燃烧产生的烟雾反射电磁波,构建一条临时通信路径。这不是普通的信号传输,而是靠空气介质实现的物理谐振,能绕过地面基站封锁,把反制指令送到卫星中继站。
三分钟后,雷达显示一架小型飞行器从郊区机场紧急升空。林野已经进入预定航线。
这边,岑疏影还在拼命尝试修复系统。她拆开母亲留下的一块旧手表,取出里面的芯片重新校准,想重建本地认证体系。可系统不断跳出错误提示:管理员权限已被转移到未知节点。
她调出资金流向图谱,发现有十八支离岸基金正在同步做空岑氏旗下的所有科技资产,动作整齐划一,目标明确。
她咬住下唇,耳尖微微泛红,眼神却越来越冷。
江临川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距离系统彻底崩塌,只剩七分四十二秒。他打开昨天拿到的《岑氏集团意外险理赔申请书》副本,仔细比对签名数据。维克多的化名和赤鳞会账户之间的关联链已经清晰可见,但这还不够。他们还需要更多实时证据,才能锁定真正的攻击源头。
他切换到量子跳频信道,接入苏棠的虚拟形象通道。她的数字分身仍在破解“黑天鹅计划”的核心数据库,进度条卡在68%。敌人设置了动态陷阱,每次接近关键文件都会被引向虚假路径。
“还要多久?”他问。
“按现在的速度,至少五分钟。”苏棠语气冷静,“但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你继续推进,我来拖住。”他说完,开始调动之前签到积累的人脉资源。
很快,一份来自边境海关的情报送到了眼前——SE-097港区昨晚有一艘不明货轮靠岸,卸下大量电子设备,导致区域电力负荷暴增三百倍。这些设备极有可能是用来支撑这次攻击的分布式计算阵列。
他立刻标记坐标,设为下一个签到点,预设激活指令。
这时,林野的第一阶段飞行顺利完成。飞机在高空完成三段滚转,尾迹中的燃料燃烧形成了特殊频段的电磁反射面。江临川抓住这短暂窗口,将一段压缩指令包上传至近地轨道卫星。信号成功反射回国内主控中心,金融网络的核心交换机终于稳住了。
系统维持率回升到17%。
岑疏影察觉到权限波动,立刻抓住机会再次注入认证密钥。这一次,系统短暂回应,显示出一个隐藏Ip地址——曼哈顿东百老汇街17号地下室,和江临川追踪的目标完全一致。
“找到了。”她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江临川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pilot 907”压缩包正在被远程读取,攻击频率再次飙升!第二波量子扰动袭来,屏蔽耳机发出轻微爆裂声,右耳渗出血丝。
他抬手擦掉血迹,继续敲击键盘。
林野的无线电接入:“第一阶段完成,请求下一步指令。”
“返航。”江临川说,“不要停留。”
“明白。”林野顿了顿,笑了笑,“下次,我要飞得更高。”
通讯切断。
江临川关闭所有非必要进程,把全部算力集中到反向溯源模块。他启动“跨境资金追踪术”中埋藏的探测程序,顺着攻击流量逆流而上。三秒后,程序锁定了七个中继节点——全都指向同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这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与九爷的地下钱庄存在三级关联。
他冷笑一声。
这一切根本不是孤立行动,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总攻。维克多虽然被关押,但他的资本网络仍在运作,甚至和岑世昌达成了跨洲合作。
另一边,岑疏影已将录音内容加密发送至新加坡律所,并通知周媛启动应急资产冻结程序。她站在控制台前,珍珠项链贴着锁骨微微发烫,眼神冷得像冰。
周媛默默关掉录音笔,把它放进药盒底层。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张从未登记过的SIm卡,插进备用手机,开始联系“灰雀”,安排后续取证工作。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机械表,左手在键盘上敲下下一坐标的预设指令。
他知道,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卫星云图上,一道微弱的信号弧线划破夜空,宛如断刃撕裂黑暗。
林野的飞机缓缓降落,跑道尽头,晨光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