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走出地下金库，身后的金属门悄悄关上。他没停下，继续往前走。取款机屏幕上那串坐标还在他脑子里，但他不去想它。走廊里原本有股铁锈味，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干燥的冷风。
他换了衣服，穿上了黑色冲锋衣，工装裤的侧袋里插着一台加密设备。左手腕上的机械表走得稳稳的。
三个小时后，国会听证厅的大门打开了。
记者席坐满了人，镜头全都对准中间的通道。江临川走进来时，几十道灯光照在他身上。他没有停，直接走向被告席。台上坐着参议员，正打开文件，脸色很严肃。
“根据《星际法案》第72条，”参议员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大厅，“任何做跨星系航行技术的公司，只要和军方合作过，它的太空资产就得由国家安全部门接管。”他举起一份合同复印件，“KJc集团和军方签了秘密协议，说明这个项目已经不是民用的了。为了防止技术外泄，我建议马上把资产收归国有。”
下面一下子吵了起来。记者们忙着记录，摄像机也迅速调整角度。军方代表坐在角落，面无表情。
江临川站着不动，左手轻轻按了一下手表的按钮。
心里默念：
“签到‘议长席’。”
【签到成功】
【地点：议长席】
【奖励：历史案例终极反制】
一瞬间，大量信息冲进他的脑子。过去三十年所有航天相关的立法辩论资料自动整理好，按时间排好。一段五年前的视频被标红——编号L-7742，没公开过，来自国会内部服务器。
他走上前，接上主控投影。
画面亮了。一个年轻的参议员站在讲台前，背景是KJc的立项文件。“不让民间力量进太空，就是自己切断未来！”他拍桌子喊，“民营企业才是人类飞向宇宙的希望！我们不能让官僚把这团火扑灭！”
他指着台下一个人：“你说它不成熟，明天说有风险，后天又要等评估——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别人把轨道都占完吗？”
画面定格在投票界面，显示“支持KJc早期立项”。时间清楚写着：五年前，七月十一日。
江临川关掉视频，看着现在的参议员说：“你说过，太空不是政府的后院，是全人类的新边疆。现在，你要收回这话吗？还要用它来打压你自己当年支持的项目？”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参议员的手指动了动，笔在桌上敲了几下，节奏乱了。他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台下好几个委员低头看平板——那段视频已经被发到了每个人的设备上。
“那份合同是假的。”江临川声音很平，“真正的合作协议三年前就备案了，内容只是共享导航频率，不涉及技术控制。你说的法律只适用于军方主导的项目，但KJc从头到尾，没拿过一笔国防经费。”
他调出财政报告摘要：“所有的钱都来自私人投资、商业贷款和国际科研合作。如果你坚持要接管，请拿出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授权文件。”
参议员嘴唇紧绷，额头出汗。他翻文件，却找不到能反驳的东西。
这时，旁听席最后一排，有人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银灰色长袍，胸口的徽章闪着蓝光。翻译器响起，声音平稳：“我代表猎户座第三文明联合体声明——江临川掌握的曲率引擎技术，经银河联盟科技中心确认，领先现有水平至少三百年。根据《跨星系技术承认公约》第十三条，他自动获得‘先行者资格’，拥有自由航行和科研主导权。”
全场震惊。
军方代表立刻打开加密通讯，几秒后点头：消息属实。
外星大使继续说：“地球还没加入星际共同体，但公约依然有效。任何政府单方面限制‘先行者’，会被视为阻碍文明发展。我们保留提交仲裁的权利。”
说完，他微微点头，带着两名护卫离开。长袍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点微光慢慢散去。
参议员站在原地，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张。
江临川没再看他。他走到主席台，拿下手腕上的表。背面刻着一行小字：First Flight, 2043。他轻轻把表放在麦克风前，动作很轻，却像做了个决定。
镜头拍下这一幕。有人明白，这不是求和，也不是抗议——这是告别。
听证会宣布休会。
人群散了。记者围住参议员追问，他匆匆离开，袖扣在拐角刮掉一块漆。军方代表合上文件夹，临走前看了江临川一眼，点了下头。
江临川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大厅里。
灯慢慢暗下来，只有主席台的一盏阅读灯还亮着。手表静静躺在桌面上，指针停在九点十七分——那是他前世飞机失联的时间。
他转身走向出口，脚步稳定，没有回头。
议会大厦外，夜空很干净。城市灯火一片片亮着，天上满是星星。他抬头，看向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然后望向L3-09方向。
他摸了摸左手腕内侧。那里空了，皮肤露在外面，却好像还有重量。
风吹上来，吹起他的衣角。他走下第一级台阶时，远处一栋楼的电子屏突然变了——全球新闻开始滚动：
“猎户座文明正式承认江临川为星际先行者……”
文字还在跳动，他已经走进夜色。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司机没说话，递来一份新文件。他接过，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一组数字序列，结构复杂，不像人写的。末尾写着：响应机制触发条件匹配度98.7%。
他合上文件，坐进副驾驶。
车子启动，驶离议会区。后视镜里，大厦顶上的旗杆划过一颗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