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右下角的锁链符号还在闪。江临川的手停在手表上方，没有按下去。他身体里还有能量在流动，像电流一样，但他的呼吸很稳，眼神很深。
大厅的屋顶慢慢打开，金属发出低沉的声音。中将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枚金星肩章。肩章上有国徽和七芒星，这是国家最高级别的授权仪式。
“江临川。”中将开口了，“你研发了曲率引擎，重建了通信系统，阻止了金融攻击，破解了外星协议。你的功劳已经超过普通人能做的。国家邀请你加入最高战略委员会，给你一级顾问身份，配金星肩章，统一管理军政商资源，一起掌控未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空气好像变重了。
江临川没上前。
他往后退了一步。
动作很小，但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我拒绝。”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到了。
中将皱眉，手还举着：“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不是荣誉，是责任。我们不是要控制你，是要迎接新时代。”
“不。”江临川摇头，“你们想把我关进规则里。可我不是来守规则的。”
他抬起左手，轻轻碰了下手表。表盘碎了，指针不动，只有里面一圈蓝线在转。
“我是来改规则的人。”
话一说完，全场乱了。有人站起来，有人小声说话，军方脸色难看，但没人打断。他们知道，这个人已经不在任何体制内。他掌握曲率技术，控制全球金融反制权，能发深空信号，还能唤醒外星文明回应。
他是下棋的人，不是棋子。
这时，岑疏影从旁边走过来。
她没穿西装裙，而是穿了一身银灰色制服，胸前别着一枚航天纪念章。那是三年前火星通网成功时，军方给的最高技术奖。她走到江临川身边，站定，半步距离。
两人没对视，也没说话。
她抬手，把纪念章扶正。
就在那一瞬间，变了。
手表上的蓝线突然亮起，光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来；同时，纪念章边缘出现细小的光路，像是被激活了。两道光在空中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圈，轻轻震动。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电流声。
江临川脑子里跳出一行字：
【签到地点检测中……】
【全域坐标锁定：整个宇宙】
【终极权限解锁条件满足】
【是否执行签到？】
他闭上眼。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小时候看星星的自己，重生那天站在大学门口的自己，第一次在机场签到拿到飞行经验的自己，实验室里突破基因的自己，指挥中心逆转卫星的自己……
所有时间线上的他，都在这一刻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眼睛深处像有星光闪动。
“我要签到的，”他低声说，只有岑疏影听得见，“不是权力，不是永生，也不是宇宙。”
他按下表冠。
“我要签到——人类的未来。”
光一下子炸开，蓝色照亮整个大厅。军方的设备全黑了，监控断了，屋顶也停了。光没有往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成一点，然后消失了。
没人受伤，也没东西坏。
但所有人都感觉不一样了，好像地球的位置被重新标记了。
江临川站着没动，手还贴在表上。
岑疏影也没动，纪念章的光还没灭。
远在L3拉格朗日点的KJc观测站突然自己启动了。屏幕上跳出一段新数据，标题是《文明发展优先级重定义协议》，签字的是两个人：江临川、岑疏影。
同一时间，全球十七个地下数据中心收到一条加密指令，来源查不到，内容只有一行代码：
FUtURE_oVERRIdE=tRUE
维克多在瑞士山顶的房子里，正在看被冻结的钱。突然，所有屏幕弹出警告，画面变成KJc标志，播放一段倒放的录音——那是他三年前和外星人第一次通话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来，打翻了酒杯。
“不可能……这种权限……谁给的？”
东南沿海的一个渔港，九爷准备上船。他抬头看天，发现星星特别亮。拐杖自己动了一下，翡翠念珠转了七圈，然后碎了。
灰雀骑摩托过桥，车上突然跳出一张地图，标出三十个没记录过的地下基地。他看了一眼，笑了，油门踩到底。
苏棠在实验室摘下眼镜，看着已经进化的AI核心。屏幕上写着一句话：
“建议启动‘群星计划’，目标：建立独立于旧体系之外的人类文明支点。”
林野站在废弃机场的跑道尽头，头盔里母亲的名字微微发光。他抬头看夜空，轻声说：“原来我们一直飞的，不只是飞机。”
授勋大厅还是静的。
中将还举着肩章，没收回，也没强迫。
他看着江临川，眼神复杂，像看一颗脱离地球引力的星星——抓不住，也拦不了。
江临川终于动了。
他松开手表，手放下。
然后慢慢抬头。
看向天空，看向星空。
那一刻，所有时空里的他，都做了同一个动作。
抬头看天。
KJc的标志出现在银河背景上，不是投影，也不是信号，而是一种被宇宙承认的存在。它不发光，却比星星更显眼；它不动，却让星轨微微偏移。
这不是征服。
也不是宣布。
这是一个新秩序诞生时，自然形成的中心。
岑疏影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话说，没有表情，只有一种彻底明白后的平静。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人类不会再被动等命运了。
因为他们有了一个能主动签到“未来”的人。
江临川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啥。
这时，手表最后一点蓝光熄了。
纪念章的光也消失了。
但大厅地面浮现出一个圆环刻痕，形状和KJc标志一样，材质不知道，温度极低，还在慢慢转动。
江临川的右脚，正好踩在刻痕的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