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张氏沉浸在脑海中海贼王bGm带来的无尽力量与胜利荣光中,感觉自己就是这四合院当之无愧的扛把子时,那激昂澎湃的“噔噔噔”旋律,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音乐停了。
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贾张氏只觉得那股支撑着她战斗、让她无视疼痛的热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从全身各处汹涌而来。
刚才被傻柱重拳击打的腹部,被刘光天刘光福拳脚招呼过的胳膊后背,以及扭打中不知被谁掐过挠过的地方,此刻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更别提那些肉眼可见迅速浮现出来的青紫色淤痕,遍布在她那身肥肉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啊——!疼死我啦!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王八蛋!挨枪子的畜牲!”
贾张氏发出一连串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再也维持不住那“胜利者”的姿态,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蜷缩起身体,疼得在地上左右乱滚,激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还没从“贾张氏一挑八”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邻居们再次傻眼。
“这…这又是咋了?”
“我的天,刚才不还挺威风的吗?怎么突然就躺地上打滚了?”
“难不成是…是回光返照?”
“瞎说什么!你看她嚎得中气十足的,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那这是为啥?打赢了还这么疼?”
“废话!你当一打八是闹着玩的?估计是刚才那股疯劲过去了,现在疼劲上来了!”
“我的妈呀,这么说…贾张氏刚才真的…真的把那么多人给打趴下了?她成咱院新战神了?”
易中海捂着依旧血流不止、并且明显塌下去的鼻子,疼得龇牙咧嘴,听到周围人议论什么“新战神”,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他强忍着剧痛,用漏风的嗓音对着在地上打滚的贾张氏怒吼:“贾张氏!你这个该死的老虔婆!疯子!你等着!我要去告你!我要告到王主任那里!告到派出所去!把你抓起来!你故意伤人!你等着吃牢饭吧你!”
靠在墙角的许富贵喘得像破风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那双深陷的眼窝恶狠狠地瞪着贾张氏,如果眼神能杀人,贾张氏早就被凌迟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躲在人群后面,捂着红肿的脸颊,看着地上惨叫的贾张氏,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恐惧。
这老猪婆太吓人了,以后可得躲着点走。
二大妈、三大妈和一大妈还瘫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而本次混战中受伤最重的傻柱,依旧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贾张氏蜷缩在地上,听着易中海中气十足的威胁,又疼又气,那双小豆眼都红了。
她挣扎着抬起猪头,对着易中海的方向嘶吼道:“易中海!你这个伪君子!老王八蛋!老绝户!你不得好死!当年那件龌龊事,你们五个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干了!现在你们还合伙围殴我!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最大的畜牲!快他妈给我赔钱!每家…每家给我出100块!不对!200!不对!300!少一分我跟你们没完!”
易中海一听这老虔婆还敢提钱,还敢提当年那莫须有的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也顾不得鼻子疼了,跳着脚反驳,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尖利刺耳:
“放你娘的狗臭屁!那都是假的!是你自己癔症!胡思乱想出来的!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能记得清那晚的事?那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你瞎编的!你想讹钱想疯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周围不少还在震惊和疑惑中的邻居。
“对啊…都过去几十年了,贾张氏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而且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易中海说得也有道理啊,谁还记得清?”
“我看呐,八成又是这老虔婆想钱想疯了,编出来的由头!”
“可她刚才那战斗力…不像装的啊?要是没受天大的委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拉倒吧!她贾张氏撒谎讹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名声早就臭大街了!信她?母猪都能上树!”
“就是!估计是看易中海刚回来,觉得他好欺负,又想讹一笔!”
舆论的风向,在易中海的辩解和贾张氏那“有口皆碑”的坏名声影响下,又开始朝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倾斜。
贾张氏躺在地上,听着易中海厚颜无耻的否认和周围人那些充满怀疑的议论,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冤屈和愤怒直冲脑门。
她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跟易中海拼命,可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让她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气得直哼哼,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不停。
骂着骂着,她想起易中海这些年干的那些缺德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易中海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活该你断子绝孙!你克扣我家东旭的抚恤金!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何大清寄给傻柱的钱!也被你昧下了!你把傻柱当傻子耍!当备胎养!就指望他给你养老送终!你一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满肚子都是坏水!表面上装得人五人六,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阴险小人!”
贾张氏这顿骂,可是把她知道的、听说的、甚至猜想的关于易中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心思,全都抖落了出来。
这些话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易中海的脸上,也震得周围邻居目瞪口呆。
易中海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得铁青。
这些事虽然大家或多或少有些猜测,但被贾张氏这么当着全院人的面赤裸裸地喊出来,无异于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了下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张氏,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看贾张氏倒在地上起不来,只能动嘴皮子,易中海那压抑已久的邪火终于压制不住了。
他怒吼一声“我让你胡说八道!”,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和后果了,猛地冲上前,抬起脚就朝着在地上翻滚的贾张氏狠狠踩了下去。
“砰!砰!”
几脚结结实实地踩在贾张氏的胳膊和后背上,疼得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你敢踩我!”贾张氏心中怒骂不已,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自己刚刚才打赢了八个人,是四合院的新任战神。怎么能被易中海这个手下败将如此羞辱。
强烈的愤怒暂时压过了疼痛,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瞅准易中海再次抬脚的瞬间,猛地一个翻身,用那颗坚硬的猪头,恶狠狠地撞向了易中海的双腿之间。
“嗷——!”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尖锐、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易中海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青紫色。他双手死死捂住胯下,眼珠子暴突,整个人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贾张氏一击得手,趁势抱住易中海还没完全倒下的那条腿,张开大嘴,露出黄板牙,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了下去!。
“啊——!”
易中海再次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摔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贾张氏得理不饶人,忍着全身剧痛,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下子扑到易中海身上,骑在他肚子上,抡起两只胖拳头,如同擂鼓一般,对着易中海的脑袋和胸口就是一顿猛捶。
一边捶一边骂,唾沫星子喷了易中海一脸。
“我让你踩我!我让你不承认!我让你克扣钱!我让你算计人!挠死你个老绝户!”
易中海猝不及防连遭重创,尤其是要害部位遭受的撞击,让他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格挡,偶尔有几拳打在贾张氏那张猪头上,可看着近在咫尺、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猪脸,易中海心里直发毛,手上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在地上翻滚扭打起来,易中海试图把贾张氏从身上掀下去,贾张氏则死死缠住他,又抓又挠又咬又捶。
场面比起刚才的混战更加不堪入目,一个鼻梁塌陷满脸血,一个猪头狰狞浑身伤,滚得浑身是土,骂得唾沫横飞。
周围的邻居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外加一阵阵反胃。
“我的天爷…这还没完了…”
“快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易中海这老小子也够狠的,专往下三路招呼…”
“贾张氏更狠!直接上嘴咬!”
“谁去把他们拉开啊?这看着太吓人了!”
“谁敢去?没看都打红眼了吗?上去准被挠!”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无法收场的时候,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偷偷溜出了院子,一路狂奔到了街道办事处。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带着惊怒的厉喝在院门口炸响:
“都给我住手!”
只见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在一名办事员的陪同下,脸色铁青地站在月亮门下,看着中院里这一片狼藉、人仰马翻的景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都哆嗦了。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哼唧的几位大妈,扫过靠在墙角喘粗气的许富贵,扫过昏迷不醒的傻柱,最后定格在场地中央那两个依旧扭打在一起、如同泥猴般的身影上。
王主任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邪火直冲顶梁门。
这四合院,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