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娘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面露嫌弃之色,撇嘴说道:“那张峰听闻这伙人是义军,竟带着一众官员前去迎接,结果呢,却被那伙人尽数斩杀。城守之军也毫无抵抗之力,被他们缴了械,真是个糊涂至极的蠢货!”
刘宗敏随手将文案丢在桌上,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我识字不多,拿这些与我又有何用?等我消了这火气,再叫人来看。” 说罢,他眼神一暗,伸手便撕开章小娘子的衣衫。章小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却又强颜欢笑,迎合着刘宗敏。帐内烛火摇曳,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良久,刘宗敏长舒一口气,感慨道:“想那商丘一别,我对小娘子可是念念不忘。”
帐外的兵卒们听到帐内传来的阵阵声响,纷纷侧目,却又不敢多言,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守在岗位上。
章小娘子娇喘着,拿过衣衫慢慢整理,嗔怪道:“既然想我,何不带我走,反倒把我丢给那张峰,让我侍奉他?” 刘宗敏神色有些悻悻,解释道:“前番闯王在,我哪敢造次?如今闯王不在,我自然能带你走。再者,也是想让你留意那张峰,毕竟他是降官,不得不防。谁能想到,这蠢货竟把贼迎进家门,可恨呐!只可惜了商丘城中的辎重。”
章小娘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说道:“若无那些贼人,将军,你恐怕也不会再来这商丘,我又怎能与将军相会呢?”
刘宗敏听后,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此乃天意,此后,你便安心跟在我身边便是。” 说罢,他翻身起床,整理好衣衫,又道:“你且先去安顿下来,我叫人来看看你带出的东西。”
不多时,一众将官再次齐聚大帐。当他们看到章小娘子带出的物件后,才终于明白今日所遭受的痛苦皆源于那名为开花弹的东西。只见案上的资料里,详细绘有开花弹的模样及使用方法,却唯独没有制作之法。不过,今日亲身经历了那开花弹的威力,众人已然心有余悸。
一名将领上前,满脸疑惑地问道:“大人,这伙人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东西?莫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刘宗敏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听闻是他们那个所谓的监军制作出来的。”
“他们这群贼胚也敢自称监军?莫不是想学官军的样子,东施效颦罢了,哈哈!” 有将领忍不住笑道。一时间,众人哄堂大笑,帐内气氛稍显轻松。
然而,刘宗敏却神色一凛,严肃道:“此军恐怕并非贼胚,而是朝廷之军。”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随即帐内议论纷纷:“啊?不是贼胚?那为何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这到底是何人统领的军队?”
刘宗敏见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待帐内安静下来后,他才缓缓说道:“目前我只知道,他们应该是朝廷之军,不过也不清楚他们是何人部下。但既然他们敢占据我商丘,那我们定要将他们击退,绝不能让他们在这撒野!”
此时的刘宗敏,已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口出狂言,只说击退敌军,毕竟今日的战斗让他深知对方的厉害。
众人看向他,面露难色:“将军,今日一战,虽说死亡人数不多,但受伤的弟兄也不少。那可恶的开花弹,一爆炸就有无数铁钉飞出,让人防不胜防,这可如何攻城?”
刘宗敏神色平静,淡淡地说:“我得知,他们的开花弹也仅有数千,想来,对于他们而言,此物也并非取之不尽。我们暂且需要避其锋芒。他们不是仗着开花弹厉害吗?尔等下去让攻城的弟兄们穿戴厚实些,关键部位用木板护住,如此一来,我等伤亡定会减少不少。”
众将听后,纷纷露出佩服之色,暗自赞叹刘宗敏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得知城中是朝廷中人,还想出了破解开花弹的方法。
刘宗敏看着众人的神色,心中暗自得意,心想前番在商丘府衙留宿几夜,还真给自己寻来这么一个宝贝,虽说章小娘子有些过往,但也无妨,最关键的是她此番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和破解之法。
“明日,我等不再攻打西城,直接去北城,那边的防守相较西城要薄弱不少。” 刘宗敏将诸事安排妥当,只等明日再次攻城,一场新的大战似乎已在悄然酝酿。
刘庆端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虚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留在衙门里的那些手笔,仔仔细细地回想每一个细节,反复斟酌,想来想去,终是觉得并无太过重要的机密。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一旁的丁三,神色沉稳地说道:“这几日你便留在火药工坊,全力督促制作开花弹,务必保证数量充足,这是我们守城的关键利器。”
丁三抬眸望向刘庆,见他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心中不禁松了些许。他张了张嘴,嗫嚅着:“庆哥儿,我…… 我着实……”
刘庆抬手摆了摆,脸上带着几分宽容与理解,轻声说道:“丁三,此事怪不得你,只怪我一时心软,看走了眼。往后啊,咱们可得多留个心眼,这女色,有时候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稍不留意,便能伤得人措手不及。”
丁三长出一口气,神色间仍有不甘,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庆哥儿,能不能安排别人去火药坊?春儿也能胜任此事。我…… 我想出城去探听消息,若是那贼婆当真去了贼营,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庆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罢了,此事就此打住,莫要再提。当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住这商丘城,其他的都暂且放下。”
丁三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庆哥儿,你不是已经安排好退路了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