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策有心劝说李自成谨慎行事,不可贸然进攻,然而堂下文臣武将议论纷纷,大多倾向于一战。众人情绪激昂,纷纷叫嚷着要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要让官军见识到义军的厉害。在这一片喧嚣声中,宋献策虽有满腹言辞,却感觉自己势单力薄,难以扭转众人的想法。
李自成见堂下众人意见已然统一,无奈之下,长叹一声,说道:“好,既然诸位都主战,那便战。此番出征,务必以雷霆之势将其扫平。不过,若你们能将此子生擒归来,那更是大功一件,本王定有重赏。”
李过听闻,单膝跪地,高声说道:“闯王,请下令吧!末将愿率先锋之军,冲锋陷阵,定要将那虎牢关踏平,将刘庆那厮擒来见闯王。”
然而,李自成却并未直接下令,而是神色凝重地说道:“李将军,此战你不必出征,本王另有安排。”
李过听闻,满脸诧异,不禁问道:“闯王,如今还有何事能比攻打虎牢关更为重要?这虎牢关关乎我军东进之路,意义重大啊。”
李自成缓缓说道:“我欲让你率一支精锐之军前往汝宁府。如今虎牢关一战,关系到我们能否重新打通通往开封之路,固然重要。而你此行,则是要清除掉汝宁府中左良玉的残余势力。左良玉此人,虽看似胆小怯懦,每次与我军相遇便望风而逃,但实则心怀鬼胎,一直在暗中保存实力,绝非大明的忠臣良将,实乃小人也。他在汝宁府的势力若不清除,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会对我军的后方造成威胁。”
李过听了,面露不情愿之色,说道:“闯王,此事何须劳动我亲自前往,派个偏将去便可。那左良玉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看似威风,实则毫无章法。哪一次见到我们义军,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让我去对付他,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李自成听了,轻轻摇头,说道:“你切不可小看了他。左良玉此人,狡黠如狐,一直在等待时机。他之所以每次都避战,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待将来。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此番派你前去,正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非你不可。你要谨慎行事,不可轻敌。”
李过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闯王,既然如此,那你多给我些人马,我直接将他的老巢襄阳也一并拔了,省得日后再麻烦。”
李自成听了,再次叹道:“诸位,你们可知我为何前番多次严令各部不可扰民?实乃我军粮草已然不多矣。如今虎牢关一闭,开封府几乎不再可能对我们有所助力。而潼关又有孙传庭驻守,那厮老谋深算,只守不战,我们难以突破。南方又有左良玉侵扰,我们虽号称有五十万大军,但实则不宜远行征战。当下,春耕在即,我与军师商议,若有大战,也定要在今年夏粮收获之后方可进行。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休养生息。诸位也要勒令各部,不可侵扰百姓,若有违反,定斩不饶。”
众人听了,纷纷称诺。李过见此情形,也只得说道:“既然闯王有令,末将领命就是。”
李自成又转向郝摇旗与袁宗第,说道:“郝将军,袁将军,我令尔等各率两万人马,前往虎牢关,务必夺回虎牢关,不可有失。你们可有信心?”
郝摇旗与袁宗第相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齐声说道:“末将领命!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攻克虎牢关,为闯王和兄弟们报仇雪恨。”
李自成又道:“高将军,我令你随军押送辎重,务必保证大军后勤补给充足。大军征战,粮草先行,这后勤之事至关重要,不可有丝毫闪失。”
高一功闻言,立刻出列,高声说道:“诺!末将定当不负闯王所托,全力保障大军后勤。”
李自成接着点将道:“刘将军,我令你率五万大军前往潼关,若有机会,诱那孙传庭出战。孙传庭据守潼关,钉在我们西进的道路上。若能将其引出潼关,一战而胜,我们便可西进陕西,粮草自然不再缺乏,拿下潼关,意义重大。”
被点到的刘将军出列,高声应道:“诺!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诱敌出战,为闯王拿下潼关。”
李自成看着众人,再次强调道:“潼关才是我们重点要攻取之地。若能拿下潼关,我们便可长驱直入陕西,那里土地肥沃,粮草丰富,足以支撑我军发展壮大。此乃我军的重要战略目标,诸位务必牢记。”
自从陕西有了孙传庭坐阵之后,局势变得愈发复杂。孙传庭深知李自成的野心与实力,一直坚守潼关,采取守势,试图消耗义军的力量。
他在潼关周边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训练士卒,时刻防备着义军的进攻。而李自成也明白,想要西进陕西,必须先拔掉潼关这颗钉子。如今,他派出刘体纯,也未指望他能打败孙传庭,只是希望他能诱那孙传庭出关一战,他随后率军围剿之,大事可成。
李自成在大帐之中,随意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口问道:“如今,尔等可知道张献忠那厮如今身在何处?”
宋献策闻言,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闯王,张献忠如今在湖广一带活动。不过,他如今所做之事,皆是小打小闹,难成大气候。” 在他看来,张献忠行事毫无章法,只知一味地掠夺,根本无法与李自成领导的义军相提并论。
李自成微微颔首,说道:“那厮武艺倒是不俗,作战勇猛,只可惜脾性太过乖张,难以成就大业。”
宋献策接着说道:“闯王所言极是。他与我们并非一路人。此人匪气太重,走到哪里都是烧杀抢掠,不得民心。如此作为,又怎能成大器?”
李自成听了,只是微微点头,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张献忠在他心中,确实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相比之下,他如今反而对刘庆愈发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