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北京城,李自成的军队开始了最后的疯狂劫掠。他们闯入富户宅邸,砸开紧闭的大门,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洗劫一空。粮仓、钱庄被强行打开,粮食、银两被装上骡马。据统计,短短几个时辰内,他们劫掠的库银竟达七千万两之巨,这些沉甸甸的财富,被装在数百辆马车上,准备随他们一同西逃。
四月三十日丑时,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火把再次被投向城楼和宫殿。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相继燃起大火,熊熊烈焰照亮了整个夜空。李自成最后望了一眼这座被他亲手摧毁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调转马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西逃的队伍蜿蜒数十里,骡马的嘶鸣声、车轮的辘辘声,与远处的追兵号角声交织在一起。沿途百姓听闻李自成的军队到来,纷纷躲进深山。
烟尘蔽日的官道上,李自成的西逃队伍如惊弓之鸟般奔逃。数百辆满载金银的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车轮碾过的地方,散落着被挤落的金锭、银锞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后方,关宁军的马蹄声如闷雷般逼近。刘庆身披玄甲,腰间的火铳在颠簸中撞击着护甲,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望着前方那支满载财富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刻,无需他多言,关宁军上下早已红了眼 —— 那些堆积如山的财物,在他们眼中就是功名利禄的象征。
“驾!” 一名骑兵挥舞着长枪,催马向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追上李贼,这辈子就不愁了!” 其他士兵纷纷响应,呼喊声此起彼伏,士气高涨得近乎癫狂。他们全然不顾连日奔袭的疲惫,只想尽快追上那支队伍,将财富据为己有。
李自成坐在马车上,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脸色苍白如纸。他握紧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群疯狗!”
身旁的牛金星瑟瑟发抖,象牙笏板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空荡荡的袍袖在风中飘动:“陛下,关宁军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是好?”
李自成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丢弃辎重,轻装前行!” 然而,他的命令却引发了一阵骚乱。负责押运财物的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纷纷叫嚷起来:“陛下,这可都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不能丢!坚决不能丢!”
夜幕降临,刘庆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召集将领议事。牛油烛火摇曳,将将领们的影子投射在牛皮帐上,忽明忽暗。
刘庆环视众人,目光如炬:“本侯欲率军回山海关,李贼所部,就交给高得捷、杨珅二位追杀。务必做到永绝后患!”
“诺!” 高得捷和杨珅同时出列,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难掩兴奋之色。其他将领则露出羡慕的神情,纷纷投来嫉妒的目光。
高得捷忍不住大笑起来,腰间的佩剑随着笑声晃动:“各位,不必这般模样。待本将凯旋,少不了各位的好处!” 他的话语中带着得意与张狂,仿佛那堆积如山的财富已经收入囊中。
营帐中响起一片 “切” 声,将领们虽然嘴上不屑,但眼中的羡慕之情却愈发浓烈。高得捷见状,更加得意忘形:“等我拿下李贼的财物,我关宁军定能威震天下!到时候,谁还敢小瞧我们!”
刘庆看着得意忘形的高得捷,微笑着提醒道:“别只顾着财物,我要的是永绝后患。李贼一日不除,中原一日不得安宁。”
高得捷和杨珅连忙收敛笑容,再次抱拳:“末将必不辱命!定将李贼首级献于侯爷帐下!”
深夜的军帐内,牛油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刘庆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牛皮帐上。就在他刚部署完对李自成的追击任务时,丁三所派之人地撞开帐门,“侯爷!清军在关外重新集结,旌旗蔽日,看样子是要强行攻关!”
刘庆手中的狼毫 “啪嗒” 掉落在地,墨汁在作战地图上晕染开来,如同一朵不祥的乌云。
他猛地起身,玄铁护腕撞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吴三凤那边可有异动?” 来人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摇头道:“暂时没发现,但他麾下的‘夷丁突骑’这几日频繁调动。”
刘庆眉头拧成了 “川” 字,在帐中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砖被他踩得 “咚咚” 作响,“平逆军火铳弹药尚可支撑,可这吴三凤......”
他想起吴三桂因全家被李自成屠戮,此刻正留在北京料理后事,吴家在军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像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传令下去,即刻整军,明日拂晓回师山海关!”
次日寅时,残月还挂在天边,关宁军的号角声便撕裂了寂静。刘庆身披黑披风,站在点将台上,望着整装待发的将士,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地:“山海关乃国门屏障,不容有失!随本侯回师,定叫鞑子有来无回!”
当关宁军分出高得捷、杨珅所部继续追击李自成后,李自成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他望着麾下逐渐恢复士气的残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关宁军已分兵,正是反击良机!传令下去,在保定府前布阵迎敌!”
然而,李自成万万没想到,高得捷、杨珅所部就像两头饥饿的野狼,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保定府外的平原上,关宁铁骑的马蹄声如滚滚惊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杀!” 高得捷挥舞着长枪,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枪尖所指之处,鲜血飞溅。
李自成的军队刚摆开阵势,就被这雷霆万钧的冲击打得七零八落。大顺军大将谷可成手持大刀,试图稳住阵脚,却被数名关宁骑兵围住。刀锋与长枪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噗” 的一声,谷可成躲避不及,被一枪刺穿胸膛,栽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