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却故意撇撇嘴,别过头去:“你刚才不是嫌弃我不配做她娘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干。”
刘庆眨了眨眼,放低姿态:“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你别任性了行不行?”
德妃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你让人把她带过来吧,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我瞧着心疼。”
她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你别想把人丢给我就万事大吉,你得把开封城里最好的郎中都请来,还有那些滋补的药材补品,也都给我送到行宫来,少一样都不行。”
刘庆连忙点头应下:“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但你也要多费心开导她,她这病主要是心疾,身子弱倒是其次,只有她自己想通了,心结解开了,身体才能好起来。”
德妃翻了个白眼,几分无奈:“你把人都杀干净了,现在倒来让我开导她?我尽力便是,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了。”
刘庆闻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德妃见他这模样,伸手就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你笑什么?我不配当她长辈吗?不配吗?”
“配,配!” 刘庆连忙讨饶,“只是想起礼仪规矩,有些感慨罢了。”
德妃抬起脚就朝他小腿踹去:“礼仪个鬼!该讲礼仪的时候不讲,不该讲的时候倒来酸我。快滚,反正你的事也说完了。”
刘庆悻悻地拱手:“那我明天就把人送过来。”
德妃双手叉腰,杏眼圆瞪:“滚远点!明天不许一早就来扰我清梦!自己在这等着。”
刘庆目送德妃气呼呼地转身入了后殿,那娇嗔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转身退出行宫。夜色深沉,宫门口的侍卫见他出来,皆垂首肃立,无人敢多问一句。
如今的开封城,谁不知道刘侯爷与行宫的渊源,即便他深夜出入行宫,也无人敢妄议半句。
走在回府的路上,晚风带着初夏的凉意,他忽然想起方才德妃的娇态,脚步猛地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望了眼行宫宫门。不会吧…… 她该不会是…… 思春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绝对不行!这可是崇祯皇帝的妃子,当今的皇太妃,若是传出半点绯闻,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更别提那些史官的笔诛口伐,定会让他遗臭万年。
他自以为猜中了德妃的心思,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连脚步都变得沉重。沉思间,侯府的朱漆大门已在眼前,门房见他归来,连忙上前开门。
踏入府中,他一眼就望见孙苗的院落还亮着灯,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这孙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依仗着与湖广的繁密交易,她酿的仪封春酒不仅畅销湖广,更是远销江南。听说在开封十两银子一坛的酒,到了江南竟能卖到百两高价,当真是生意兴隆。
他轻手轻脚地踏入房间,却见孙苗趴在桌前睡着了,手肘边还压着几本账簿。昏黄的油灯下,她的睡颜恬静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刘庆心中一软,从椅上取过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刚盖好,孙苗便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相公回来了?”
“嗯,” 刘庆轻声应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孙苗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有些闪躲:“妾…… 妾在等你啊。”
刘庆看着她那双春水荡漾的眼睛,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见他怔怔的模样,孙苗噘起嘴,带着几分委屈道:“相公,你是不是忘了,今日该轮到妾侍寝了?”
刘庆顿时佝偻着身子,一脸苦相。只要府里这几个女人说起 “妾” 如何如何,他就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好苗苗,你就饶了我吧,我今天实在太累了,处置了一天的事,骨头都快散架了。”
孙苗却不依不饶,叉着腰道:“不行!你累,难道我就不累吗?眼看着夫人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我和桃红妹妹的肚皮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刘庆哭笑不得:“你们肚皮不鼓,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怎么不怪你?” 孙苗瞪着他,“若不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肯用心,能迟迟没有动静吗?我去端水来,你赶紧洗漱了就上床,今夜不许再说还有事务要忙,我都打听好了,今日没什么急件。”
刘庆当真是无奈至极。自从夫人怀孕后,孙苗和桃红就像是较上了劲,天天四处打听求子秘方,又是炖补品又是寻偏方,可无论怎么折腾,就是不见动静。他被这两人缠得头都大了。
好在今晚似乎只有孙苗一人,他暗自思忖,速战速决交了差便是。正想着,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去端水的孙苗,而是仅着一件粉色肚兜的桃红。她娇嗔着扑过来:“相公回来啦,也不来我房间瞧瞧,就知道心疼苗姐姐。”
刘庆看着突然出现的桃红,顿时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半步,脸上写满了无奈:“你不是该睡了吗?这深更半夜的,过来干嘛?”
桃红却不依不饶,款步上前缠上他的胳膊,语气幽怨得能滴出水来:“相公,你说呢?妹妹我听闻相公回府,特意过来伺候,难道相公不待见我?” 她身上的脂粉香混合着少女的体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让刘庆更是手足无措。
次日清晨,刘庆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出现在餐桌前。秀姑见他这副模样,当即白了他一眼,转而对身旁的孙苗和桃红道:“你们俩也该节制些,看看把相公折腾成什么样了,眼下的乌青都快赶上家里的黑狗了。”
桃红闻言不服气地嘀咕:“姐姐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还不是想早日为相公生个一儿半女,也好开枝散叶嘛。” 她说着偷偷瞟了眼秀姑隆起的肚皮,眼中满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