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闻言,连忙低着头上前准备茶具,脚步都有些发飘,显然是被方才的情形惊得不轻。
刘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取过少许制好的花茶放入盖碗,用沸水冲泡。片刻后掀开碗盖,茉莉的清香与茶叶的醇厚交织在一起,香气比德妃先前的花茶更显浓郁绵长。
德妃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和漂浮的花瓣,鼻尖萦绕着诱人的香气,先前的气恼早已烟消云散,轻抿一口,眼里冒着星星“真香啊。”
刘庆见德妃眼中满是期待,得意地撇撇嘴:“我没说错吧?这香气可比你那晾晒的醇厚多了。”
德妃捧着刚泡好的茶盏,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茉莉茶香,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娇嗔道:“你教我吧,我要学这制茶的法子,我喜欢这清醇的味道。”
刘庆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止不住咽了口唾沫,连忙瞪着她道:“才说了要注意分寸,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
德妃却不以为意地扬了扬下巴:“反正方才那小内侍已经退下去了,这茶房里就我们两人,拉拉扯扯又何妨?”
刘庆无奈地叹道:“我若有一天要被砍脑壳,肯定是被你这般没规矩给害的。”
德妃闻言啐了一口,杏眼圆瞪:“你一天到晚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再说了,我怎么害你了?真要到了你被砍头的那天,我陪你一起去!真是讨厌,好好的兴致都被你搅了。”
刘庆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苦笑道:“好了好了,陪也陪你了,茶也做了,我总该走了吧?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德妃立刻换上苦脸,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你才来多久就要走?再陪我一会儿嘛,这行宫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刘庆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是真的事多。你可以和公主一起说说话呀,你们年龄相差不大,正好有共同话题。”
德妃轻轻拧了下他的胳膊,嘟着嘴道:“讨厌!长平那丫头天天把‘太妃娘娘’挂在嘴边,一口一个‘长平不敢’,我怎么和她玩到一块儿去?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身子倒是好了不少,莫非兵营的煞气当真能镇邪气?”
她那懵懂困惑的样子,让刘庆心头莫名一跳,连忙岔开话题:“我真得走了。你好好在宫里待着,有空就带公主出去走走,别总闷着。”
德妃顿时秀眉倒立,语气带着几分警惕:“听你的意思,你又要好久不来了?”
刘庆无奈点头:“我这边实在事多,等我忙过这阵子,一定过来陪你说话。”
德妃却寸步不让:“不行,你必须每天都来!要不然,我就带着公主去你府上找你。”
刘庆面露难色:“真不行啊,军中事务繁杂,要不我五天过来一次?”
德妃立刻摇头:“不行不行,就得每天都来,人家天天都想看到你嘛。”
这句带着娇憨的话让刘庆心头一颤,怎么听都不像是对兄长说的话,他艰难地讨价还价:“四天?四天总行了吧?”
德妃还是摇头。刘庆无奈地伸出三个指头:“那三天,这总该行了吧?再少就真没时间了。”
德妃一把握住他的手,生怕他反悔:“这可是你说的,三天!三天必须过来一次,而且每次都得陪我吃顿饭,要不然,我立马带着公主,皇儿去你府上堵你。”
刘庆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心知又上了当,只得苦笑道:“行,我三天来觐见娘娘一次。”
德妃立刻笑靥如花,用力点头:“这才是好兄长嘛。”
刘庆无奈地起身向宫外走去,刚走到茶房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德妃轻快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德妃站在廊下,嘴角上扬,正望着他的背影,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刘庆回到侯府门口时,就被守门侍卫拦了下来。侍卫脸上带着几分异样的神色,躬身道:“侯爷,夫人们都在花厅等着您,让您回来后先去花厅见她们。”
刘庆愣了一下,脚步顿住:“夫人等我?出了什么事吗?”
侍卫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支吾道:“侯爷,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小人不敢乱嚼舌根。”
刘庆心中越发狐疑,抬脚快步走向花厅。刚绕过月洞门踏入花厅,一道身影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娇声唤道:“相公。”
那带着些许北地方言的拗口口音,让刘庆心头猛地一跳。他定晴仔细打量眼前这身着旗装的女子,惊道:“你,你是苏…… 苏茉儿?”
苏茉儿盈盈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相公,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刘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我何时成了你相公?休要胡言!”
苏茉儿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娘娘让奴来侍候您。若是您觉得不妥,奴就把您儿子的事告诉各位夫人,让她们也听听这桩美事。”
刘庆惊得睁大了眼睛,指着她道:“你…… 你敢!”
苏茉儿却转身对着厅中众人,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地对主位上的秀姑道:“夫人,您看,相公他不要我了。”
秀姑起身蹙眉,走到刘庆身边轻声道:“相公,苏姑娘远道而来,纵有不妥也该好好说话,怎能这般急着赶人?”
刘庆指着苏茉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这…… 嗐!对了,你们怎么都在花厅等着?”
孙苗坐在一旁,冲他抛了个媚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们听闻相公在北地还有相好的妹妹,怎能不来认认亲?”
刘庆被她们说得越发混乱,只觉得头都大了,却瞥见苏茉儿眼中闪过的警告神色。他皱了下眉头,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去忙自己的事,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秀姑忍着笑意,对孙苗和桃红使了个眼色:“走吧,人家小别重逢,咱们就别在这儿站着了。”
刘庆指着秀姑气道:“你如今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