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必须庆祝！必须的！”
鞠有道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搓着手，“学院食堂那玩意儿能叫庆祝吗？不行！咱们得出去吃顿好的！”
李如晦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没反对。
高强度模拟战和成功获得资格，确实值得放松一下。
唐忆笑了笑，提议道：“那就去苍霭集？那边夜市烧烤不错，也有灵果酿。”
他想起了上次带两个孩子去喝茶的悠闲感觉。
“好主意！不过……”
鞠有道眼睛转了转，压低声音，“这个点，学院大门和常规通道肯定有风纪部的人盯着，咱们刚旷餐被记了一次，再被抓到私自外出……”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搞事光芒。
“走老地方！” 鞠有道嘿嘿一笑。
所谓老地方，是学院里一些资深学员，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偶尔想溜出去改善伙食的人私下流传的、几个相对隐蔽且监测较松的非官方小型空间通道节点。
这些节点不稳定，传送距离短，且有一定风险，可能传到奇怪的地方，但用来偷溜到学院附近的苍云山脉区域，却足够用了。
说干就干。
三人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的灵能傀儡和几个监控法阵，钻进了一处位于废弃训练场角落、被幻象符箓巧妙遮掩的空间褶皱处。
一阵短暂而略有颠簸的传送后，带着山间清冷空气和淡淡草木芬芳的风，吹拂在三人脸上。
他们已身处苍云山脚，远离学院结界范围的某处偏僻树林。
辨明方向，三人快步朝着山脚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苍霭集夜市走去。
夜晚的苍霭集比白天更加热闹。
沿街店铺悬挂的灯笼和自发的灵光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各种小吃摊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诱人垂涎。
吆喝声、谈笑声、街头艺人的表演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烟火气的乐章。
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在店外支起的塑料桌旁坐下。
“老板！肉串、排骨、大腰子、烤灵菇……每样先来三十串！灵果酿来三坛！” 鞠有道大声点单，豪气干云。
炭火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激起诱人的香气和青烟。
很快，一大盘烤得焦香四溢、撒满了孜然辣椒面的各种烤串便端了上来，旁边是三坛散发着清甜果香和淡淡灵气的酒酿。
“来！为了沧溟界！为了咱们的先行者资格！干了！”
鞠有道举起酒碗。
“干！” 唐忆和李如晦也举起碗。
三只陶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润清甜的灵果酿入喉，带着微醺的暖意，冲散了模拟战的疲惫和连日来的紧张。
他们大快朵颐，畅聊着模拟战中的惊险瞬间，调侃着彼此的窘态，比如鞠有道试图硬抗酸液结果被腐蚀了裤脚，同时畅想着沧溟界可能遇到的奇观与收获。
“唐东烛，你说沧溟界海里，会不会有比今天模拟的更大更好吃的鱼？” 鞠有道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问。
李如晦淡淡插话：“前提是你能打过，且它没毒。”
唐忆笑着摇头，望向夜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远处苍云山巨大的黑影在夜色中沉默矗立。
这一刻的放松与热闹，让他整个人都舒心了。
这顿偷偷溜出来吃的烧烤，不仅仅是庆功，更像是一次对熟悉日常的短暂告别，和对未来冒险的饯行。
三人正吃得满嘴流油，聊得热火朝天，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从隔壁摊位方向炸开：
“卧槽！唐哥？！鞠有道？！李哥？！你们也在这儿？！”
三人动作一僵，齐齐转头。
只见隔壁卖烤灵薯的摊子前，江榆林正瞪大眼睛，手指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抓到现行”的兴奋。
而他旁边，抱着胳膊、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丢人家伙”表情的，不是霖昊又是谁？
这意外的相遇让空气安静了一秒。
随即，鞠有道猛地放下手里的肉串，噌地站起来，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先发制人地指着江榆林和霖昊，大声道：
“好哇！江榆林！还有你霖昊！”
“身为学院精英学员，未来沧溟界的先行者！晚上居然敢偷偷溜出学院，跑到集市上来吃吃喝喝？！ 风纪呢？院规呢？你们的觉悟呢？！”
他这一嗓子，引得周围几桌食客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江榆林被鞠有道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不甘示弱地跳脚反驳：
“哎哎哎！鞠有道你少来！ 你们不也在这儿吗？！”
“烤串吃得比我们还香！灵果酿坛子都见底了！还好意思说我们？！”
“要抓一起抓！要罚一起罚！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想跑！”
他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指着唐忆他们桌上堆积如山的竹签和空酒坛，证据确凿。
霖昊则依旧抱着他的刀，冷眼看着鞠有道表演，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终只淡淡吐出一句：“无聊。”
唐忆看着这活宝般的对峙，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忆招了招手，对摊主喊道：“老板，这边再加两个位子！肉串和酒照刚才的再来一份！”
然后他笑着对还在对峙的鞠有道和江榆林说：“行了，都别演了。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过来坐吧，正好一起庆祝庆祝咱们都拿到了资格。”
鞠有道瞬间变脸，嘿嘿一笑，揽住还在那梗着脖子、试图在道理上占上风的江榆林：“听见没？东烛发话了，庆祝！懂不懂？”
“走走走，别傻站着了，今天我请客……嗯，既然碰到了，那咱们AA！”
江榆林这才收起那副据理力争的样子，笑嘻嘻地跟着鞠有道过来坐下。
霖昊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现在转身走掉更显得奇怪，也默默地跟了过来，在稍微边缘的位置坐下。
很快，新的烤串和酒酿上桌。三人桌变成了五人，虽然霖昊基本只吃不说，气氛也比之前更加热闹。
“为了庆祝咱们全员违规聚餐成功！”
江榆林举起新倒满的酒碗，起了个更搞事的祝酒词。
“为了不被风纪部一锅端！” 鞠有道立刻接上。
“为了沧溟界的宝贝！” 这是江榆林补充的。
唐忆、李如晦失笑摇头，就连霖昊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举起了碗。
“干杯！”
五个酒碗碰在一起。夜市的喧嚣中，这支刚刚诞生、未来将共赴险地的年轻队伍，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第一次非正式的全体团建。
至于学院风纪部？
嗯，今晚的苍霭集，风很温柔，肉串很香，谁还记得那些规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