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质疑青锋卫实力，只是墨烬太过诡异。”张鹤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叩首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先不说肖初胜——二十几年咱们集结正派四十多名修士，大摇大摆闯进墨烬洞府，摆明了要将他斩杀！可结果呢？肖初胜最后是被迫触发保命传送阵，才从尸堆里侥幸逃回来的，余下的人，一个都没活连尸骨都找不全！”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后怕的颤意：“那四十多人里，有几名结丹修士打前锋，一小半元婴修士压阵，余下的全是化神境主力！那样的阵容，本以为能轻松拿下墨烬，谁料他竟动用了那能短暂恢复巅峰修为的秘术，凭一己之力冲散阵型，杀得咱们正派修士一个没留！就连老祖费尽心思求来的诛仙剑阵也被打碎成为废品，如今那秘术就算有损耗，咱们也未必能承受啊！”
张鹤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焦灼：“更要紧的是，他若真能再次动用那秘术，青云宗……危已！此次让青锋卫分三路搜索，也是怕兵力集中反而被他一锅端，分兵至少能避免被逐个击破的风险。”
刘兴旺捏着灵果的手顿了顿，殿内静得只剩他粗重的呼吸声。片刻后，他抓起颗拳头大的紫纹果塞进嘴里，果肉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说话时含糊不清，却带着几分莫名的笃定：“既然你都安排妥了，看着办便是。我可不相信那墨烬还能使用那秘术——按肖初胜所说，他二十多年前使用秘术之后，整个人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甚至可能伤到了修行本源。就算他硬撑着再用一次，修为肯定也回不到以前的高度，我如今已是洞虚中期，还怕他一个走火入魔的毛头小子？”
他说着，随手把果核往玉盘里一丢，发出“当”的轻响：“再说了，宗门还有老祖坐镇，真出了天大的事，自有老祖兜底，你瞎担心什么？”话音落时，他已重新低下头，目光黏在满盘色泽鲜亮的灵果上，指尖又捏起一颗红透的朱华果，仿佛方才关于墨烬的凶险议论，不过是段无关紧要的闲谈。
张鹤跪在地上，喉间动了动，想说肖初胜逃回来时人都吓破了胆，连墨烬秘术的细节都没说清，想说老祖常年游历在外，真等她出面，恐怕宗门早已遭难，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缓缓起身，动作间银须微微晃动，对着主位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殿门“吱呀”一声关上的瞬间，他清晰听见殿内传来灵果落地的脆响——许是刘兴旺捏得太松，又许是漫不经心没拿稳。张鹤站在殿外的寒风里，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凝重，又深了几分。
迷雾林的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日光都渗不进来。墨烬一袭红黑交织的衣袍沾着林间露水，暗红纹路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步伐不疾不徐地朝着青云宗方向走——他本就没打算躲，青云宗既敢派人来杀他，那他便亲自上门，算清这笔旧账。
忽然，他脚步微顿，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角草屑。十道隐晦气息从三面古木后传来，玄铁铠甲摩擦的声响，在死寂林子里格外刺耳。墨烬唇角勾起冷弧，青云宗的人，倒比预想中来得快。
“出来吧。”他声音不高，却穿透瘴气，落在藏在树后的青锋卫耳中。
树影晃动，十名玄色重铠卫列成三角阵，为首者握剑直指墨烬，声线冷硬如铁：“邪魔墨烬，奉青云宗令取你性命！”挥手间，两名卫卒持剑扑上，剑光划破瘴气，直刺他心口。
墨烬身形未动，只侧身避开剑锋，右拳骤然裹上浓黑魔气——托天魔功运转时，黑气顺着指缝溢散，连周遭瘴气都似被染得更沉。他抬手一拳砸在左侧卫卒铠甲心口，“砰”的闷响里，玄铁如纸糊般凹陷，卫卒喷着鲜血倒在地上；另一名卫卒挥剑劈来，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魔气侵入的瞬间，腕骨碎裂声清脆刺耳，跟着一拳砸在咽喉，人当即没了气息。
余下八人瞳孔骤缩，却不敢退，符咒炸开金光、长刀卷着锐响，灵力织成杀网罩来。墨烬低喝一声开启魔域，瘴气瞬间化作漆黑领域，八人眼前只剩无边黑暗，灵力运转都滞涩几分。他身影如鬼魅穿梭，红黑衣袍闪过，拳头便带着魔气砸落：盾牌连手臂被一拳砸烂，想突围者被轰得撞断古树，不过片刻，又有四人倒在血泊里。
最后四名青锋卫脸色惨白，握着武器的手都在抖，却仍强撑着结阵。墨烬看着他们徒劳的挣扎，眼底冷意更甚——玩得也差不多了。
他周身黑气骤然暴涨，原本萦绕拳间的魔气翻涌成浪，洞虚境的威压如潮水般散开！古木枝叶簌簌发抖，地面枯叶被气浪卷得飞起，四名炼虚期的青锋卫当场被压得单膝跪地，气血翻涌到喉头。“你……你竟有洞虚修为？！”为首者声音发颤，满是难以置信。
墨烬没说话，只是身影一闪，便到了一人跟前。对方仓促挥剑，却被他一拳震飞武器，跟着拳头砸在胸口，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古树上没了声息。剩下三人想逃，却被洞虚境的气息锁死，墨烬瞬移到他们身后，三拳落下，每一拳都带着撕裂魔气，转瞬便没了生息。
魔域散去，黑气收归体内，墨烬脑海中便响起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击杀十名炼虚修士，获得5000反派值，当前累计点。”
墨烬看着满地尸体，红黑衣袍上的血珠还在滴落，没有半分迟疑：“将反派值全部返补修为。”
“再次确认，是否全返补？”系统音再度响起。
“是。”墨烬的回答干脆利落。
话音落时，一股精纯能量瞬间涌入体内，托天魔功自发运转，洞虚初期的壁垒应声而破，修为直逼洞虚中期。他攥紧拳头，感受着拳锋里暴涨的力量，魔气凝得比先前更实，连周遭空气都泛起细微震颤。
“洞虚中期……”墨烬挥了挥拳，眼底闪过满意的光，“这感觉，果然强上不少。”
墨烬看着满地尸体，红黑衣袍上的血珠顺着衣摆滴落，他抬脚跨过一具玄铁铠甲，继续朝青云宗走——这十人只是“回礼”，等到了山门，才该让青云宗好好尝尝，伤害顾染清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