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西巷七号的情报传递给老周后,吕正阳便开始密切关注四合院的动静。他知道,专案组行动在即,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聋老太似乎没察觉到异常,依旧每天按点出门,只是去胡同口的次数少了些,更多时候是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晒太阳,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可但凡有人经过中院,她的耳朵总会微微动一下,显然是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易中海则显得有些焦躁,上班时频频看表,下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偶尔会以借东西为由,去聋老太屋里待上一小会儿,两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即使用念力也只能捕捉到零星几个词——“东西”“时间”“稳妥”。
吕正阳明白,他们大概率是在为某次秘密行动做准备,而西巷七号的联络点,很可能就是这次行动的关键枢纽。
第三天傍晚,老周传来消息:专案组已经制定好行动方案,决定在当晚子时动手,一举端掉西巷七号的联络点,同时对四合院的相关人员进行监控,防止消息泄露。
接到消息时,吕正阳正在院里练习咏春的桩功。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他刻意放慢了动作,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中院的方向。
“正阳,练拳呢?”三大爷阎埠贵背着双手走了过来,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这拳看着挺别致啊,在哪学的?”
吕正阳收势站定,淡淡道:“瞎练的,强身健体而已。”
“强身健体好,强身健体好。”阎埠贵搓着手,话里有话地说,“最近院里不太平,多练练,也能防着点宵小之辈。”他说这话时,眼睛瞟了一眼贾张氏家的方向,显然是指前两天贾张氏偷东西被抓的事。
吕正阳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阎埠贵讨了个没趣,又絮叨了几句“最近物价涨了”“家里口粮不够了”之类的话,见吕正阳始终不接茬,才悻悻地回了前院。
吕正阳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三大爷虽然精于算计,但本质上只是个想占便宜的小市民,应该没卷入敌特的事,可他那过于敏锐的观察力,说不定会察觉到今晚行动的异常,得想办法让他老实待在家里。
夜幕渐渐降临,四合院升起袅袅炊烟。贾张氏破天荒地没出来闲逛,秦淮茹送完饭盒回来,脚步匆匆地进了屋,连跟傻柱打招呼都显得心不在焉。
吕正阳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亥时刚过,胡同里的行人渐渐稀少。吕正阳借口屋里闷热,搬了张凳子坐在跨院门口,看似纳凉,实则用念力覆盖了整个四合院和胡同入口。
他“看”到两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穿着普通的褂子,手里提着个空篮子,看似在闲逛,实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是专案组安排的外围警戒人员。
与此同时,聋老太屋里的灯亮了,她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那个从联络点带回来的油布包,脸上神色凝重。易中海屋里的灯也亮着,他正将一个包裹塞进床底下的暗格里,动作慌张,像是在藏匿什么重要的东西。
子时将至,胡同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狗吠。
突然,胡同口传来两声极轻的哨声,一长一短。吕正阳知道,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几乎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四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西巷七号门口,动作迅捷地控制了巷子两端望风的外围成员。望风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按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
紧接着,领头的黑影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门锁上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四人鱼贯而入,屋里瞬间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夹杂着桌椅倒地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喝问,随后便归于沉寂。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三分钟,连邻居家的狗都没被惊动。
吕正阳的念力一直锁定着屋里的情况:戴毡帽的黑影试图反抗,被其中一人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当场晕了过去。地窖被打开,里面的铁皮盒子被全部搜走,那幅藏有发射装置的山水画也被小心地取了下来。
确认行动成功,吕正阳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中院的聋老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侧耳倾听。易中海也打开屋门,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张望,脸上满是不安。
“怎么了,老祖宗?”易中海压低声音问道。
聋老太没说话,只是眉头紧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拄着拐杖,快步走到老槐树下,伸手往树洞里摸去,显然是想传递消息,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傍晚时她放进去的暗号信物,已经被专案组提前取走了。
“坏了!”聋老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吕正阳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西巷那边……怕是出事了。”聋老太的声音压得极低,“刚才那阵风,不对劲。”
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那、那我们怎么办?”
“慌什么!”聋老太强作镇定,“还没到最后一步。你先回去,把东西都处理干净,我去看看情况。”
易中海连连点头,转身跑回屋,开始疯狂地翻找东西,显然是想销毁证据。
聋老太则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着胡同口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两个“巡逻”的联防队员拦住了。
“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出去?”其中一个联防队员问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拦意味。
“我、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聋老太强装镇定。
“夜里凉,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外面不安全。”另一个队员说着,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聋老太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中院,背影佝偻得比平时更甚。
吕正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专案组果然考虑周全,不仅端掉了联络点,还同时对四合院进行了外围布控,防止核心成员逃跑或传递消息。
回到屋里,聋老太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她知道,西巷七号出事,意味着他们的情报链被截断,接下来,就该轮到四合院了。
易中海那边更是乱成一团,他将床底下的包裹取出来,里面是几本账簿和一些加密的纸条。他想点火烧掉,又怕 smoke 引来注意,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最后只能将东西塞进灶膛的灰烬里,用柴火掩盖住。
吕正阳用念力“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留着比销毁更有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老周传来消息:西巷七号行动圆满成功,抓获核心成员一名(戴毡帽的黑影),外围望风人员两名,搜出账簿三本、加密情报十余份、电台零件一套,还有几样疑似传递情报的信物。经初步审讯,戴毡帽的黑影交代了部分联络暗号和传递流程,供出其直接联系人正是“老巢”——也就是聋老太。
“接下来,就该收网了。”老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等审讯出更多线索,就可以对四合院的核心成员动手了。”
“辛苦你们了。”吕正阳道。
“应该的。”老周顿了顿,“你那边注意安全,聋老太是只老狐狸,被逼急了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我明白。”
挂掉联络,吕正阳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心中感慨万千。从初到四合院,到如今一步步接近真相,这一路走来,虽步步惊心,却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清除这些蛀虫的决心。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四合院,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微光。表面上,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