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而聪慧的小阮,刚洗完澡,第一时间便蹦蹦跳跳冲到我的房间。她调皮地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淘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彩。“万老师,那场片子拍那些床戏和洗澡戏的时候,助理要在场吗?”她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好奇。
我随意抿了一口茶,笑着回应:“当然得在场啊,否则演员们都不好演。”
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惹人怜爱,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起。还未起身,井柏森已经迈大步跨步走了进来。她望着我,低声轻叹:“你们两个先聊聊,我去外面透透气。”说完,她轻快地踱开脚步,仿佛这里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兴趣。
我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杯,将茶水递到井柏森手中,随意问:“你怎么后来混到影视圈的?不是一直说你喜欢写剧本嘛。”他接过烟,点燃后漫不经心地翘起腿,拈起一缕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吐出,带着些许惬意:“其实也算巧合。那时你帮我出主意,建议我直接找教育局长,让我去最艰苦的地方推荐自己。可惜我胆子小,没勇气试一试,结果被分配到乡村教书。两年过去,日子像打了马赛克,模模糊糊的。”他的话中,不再是青涩的稚嫩,而是多了些成熟的油腻味。
我笑着打趣:“就这样出去闯荡了?挺有拼劲啊。”他点点头:“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过年回家时,遇到个老家的编剧朋友,听说我挺会写剧本的,便问我愿不愿加入他的工作室。我心想,趁年轻多走点路,总不想以后留下遗憾。于是便答应了。”他的眼睛在空气中闪烁着光,“基本上就是帮他打杂、跑腿,他手中的团队让我参与讨论剧情大纲,也算学了不少东西。坚持了一年后,他觉得我还不错,便介绍我去接触导演们。从最底层的剧务开始,现在算是个场记了。”我点头示意:“这样挺好,既能保证收入,又不用全靠写剧本,发展空间也大。”
他咧嘴一笑:“万老师,您果然一针见血。”
我好奇地问:“那帮人都是什么角色?”他挥手笑着:“也不是明星,就是十八线的小配角。因为我和导演、副导演关系不错,他们请我吃饭时顺便打个招呼。尤其是副导,负责选角,经常通过我认识一些导演,盼着下一次能多给点机会,甚至让他们多露露脸,逐步走向更大的舞台。”我点头:“明白了,不要让自己陷在尘埃中。”他不好意思地挤出一抹笑,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确实如此。有些女孩为了升职,甚至不在乎那点名声。”
这时,我注意到两位美女中间坐着的那位,她那挺拔的鼻梁尤为引人注目,似乎比另外两人更具份量。“她是谁?”我试探着问。
“她啊,长得还可以,但鼻子是做过整容的,原本没有这么漂亮。”井柏森递给我一支烟,我刚准备点,忽然停住了,将火机放下,语气变得郑重:“她姓兰心,来自乌乡市区。”我差点从座位上滑倒,心头一震,仿佛听错了,但又不敢相信。立刻挺直身子,忙着倒水、续壶、续水,试图镇定内心的激荡。
心底闪过一丝疑问,难怪我多看了她几眼,她便低头吃饭,回避我的目光。
井柏森继续说:“你别看她现在只是个小演员,未来说不定会成为大明星呢。”我原本想转移话题,但他偏偏这般说出口,我只能笑着不太搭话。他似乎误会了我的沉默,补充了几句:“万老师,演艺圈和科研不同,科研讲究真本事,可圈里的水很深。没有真材实料,却照样能火。”我保持微笑,只心里暗暗腹诽:这话我听过无数遍,任由他自说自话。
他继续谈:“她特别善于巴结那些大牌明星,迎合导演、制片人,只要有人手里有饭吃,她就会主动递上去。”我扬了扬眉:“这世上,善于甜言蜜语的人不少。”他嗯了一声:“当然,但她还得化妆、套假面,才能上位。更别说,她翻脸比翻书快。有时候还会笑着向我挥挥手,但要是她演女三、女四号,站在台上如明星般展现光彩,她就会一心不理我。”他的话语中,掺杂着一丝惆怅和无奈。
门铃再次响起,小阮快步走了进来:“无聊了,还是到万老师这里坐坐吧?你们没有什么秘密吧?”我心中一动,便趁机做了个“引荐”的动作,打算让他们暂时打破圈中的壁垒。小阮变成了好奇宝贝,满眼新奇地打量着镜头外的世界。井柏森也开始跟她聊起圈中的趣事,话题渐渐偏离兰心。
他们的对话中,明星私事、内幕趣闻层出不穷,虽然对圈外人来说深奥难解,但在他们口中,却像天书一般。小阮还调侃起一些明星的私生活,井柏森笑着戏谑:“不知道。”小阮又似模似懂,笑意盎然,却无言以对。
我顺势咧嘴一笑:“其实,测字算命这些小东西,倒是挺有趣的。”他点头:“当然啦,万老师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小阮突然问:“你能叫动那几个女孩吗?”“当然可以。”她又笑着打趣:“那就帮她们算一算呗,挺有趣的。”我心里一跳,赶紧摆手:“我这手艺,也不是用来娱乐的。现在贵得很,一小时一千块。”井柏森闻言,立即摇头:“她们不来这个,这些女孩都喜欢蹭吃蹭喝的。如果我说不用钱,她们还会来的。”我笑着对小阮说:“朋友之间玩玩算命、开点玩笑可以,但毕竟陌生人,还是得讲点规矩。”又转头对井柏森建议:“你带她们去见见她们,说她们是小阮的粉丝,合个影留个纪念。”“行,万老师说得对,我一定照办。”小阮调皮地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对井柏森说:“走吧,导演。” “别叫我导演,出去传出去,我吃不了兜着走。”他笑嘻嘻:“叫我老弟就成。”“我又不是老板。”她双手抱臂:“那帮女孩子,都趋炎附势,说你是司机,根本不理你。”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行,走吧。”
两人离开后,我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匾,洗漱完毕。时间已近夜九点,我拨通丽姐的电话,问起兰心的情况。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叹息:“她没考上大学,就在外面拼命,跑横店拍戏,现在情况不明。”我问:“她平时还会主动联系你们吗?”“逢年过节会发点信息。”她又补充:“现在在无锡,三国水浒城那边拍戏,情形不清楚。”我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养活自己,别再虚度光阴。”我简短介绍了兰心的近况。
丽姐的语气愤愤:“她娘的,第二个她,真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一辈子,没文化,没本事。我寄了点东西给你,记得签收。”挂断电话后,我静静坐在床边,心底泛起一股阴冷的感觉。丽姐对兰心的偏见,让我开始思索,也许她其实比丽姐更有潜力,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安排?无所事事中,我懒得多想,只是随意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音乐,闭上眼睛,静静聆听那空灵的旋律。
屏幕突然切换,出现熟悉的身影——刘德华,展露出那经典的“掌型动作”。曾经的年少梦想,穿越千山万水,只为那一丝属于自己的微光。在风雨兼程中,他一路前行,无所畏惧,坚守着那份执着。夜色中,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爱与痛交织,无尽的遗憾伴随心头荡漾。
我心想,师父一家对兰心的付出,也许终究难以挽回。人生,就像一场戏,谁在转身,谁又是那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