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屿的绿意渐浓,阿土每日清晨都会蹲在田埂边,看着那些新生的禾苗抽穗拔节,眉眼间满是雀跃。阿禾则坐在共生树下,将无名星屿的故事一笔一划写进《万化共生录》,笔尖落下时,总有淡淡的道韵萦绕,与田埂间的生机遥相呼应。
这日午后,阿禾正与阿土说着万界的趣闻,腰间的玉佩忽然剧烈震颤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冰心石的冰蓝光芒暴涨,竟在半空凝成一道虚幻的星门,门扉之上,刻满了古老而晦涩的符文,正随着玉佩的震颤缓缓转动。
“这……这是什么?”阿土吓得躲到阿禾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阿禾凝神望去,星门符文流转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苍凉的气息,那气息古老得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与万化道碑的道韵截然不同,却又有着一丝微妙的联系。她试探着将一缕万化道韵注入玉佩,星门的光芒更盛,门扉竟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中,传来阵阵模糊的声响,像是风声,又像是无数生灵的低语,隐约还夹杂着古钟的鸣响。
“里面……好像有人。”阿土眨着眼睛,小声说道。
阿禾心中一动。她走遍万界,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星门,玉佩的指引素来指向生机盎然之地,此番异动,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机缘。她安抚地拍了拍阿土的肩膀:“别怕,我去看看。”
她将布包里的种子与灵土仔细收好,又在星屿的土地上布下一道共生结界,确保即便自己离开,这里的生机也不会消散。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星门走去。
穿过星门的刹那,一股浓郁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并非熟悉的星空,而是一片广袤的荒原,荒原之上,矗立着无数残破的石碑,石碑上的符文早已模糊不清,唯有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出昔日的恢宏。远处,一座巨大的祭坛悬浮在半空,祭坛中央,摆放着一块与万化道碑有着几分相似的石碑,只是碑身布满裂痕,灵光黯淡。
“远道而来的小友,止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沧桑。
阿禾循声望去,只见祭坛的阴影里,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身着古朴的长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气,却又有一缕生机顽强地从丹田处透出。他的身旁,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灵狐的一只前爪搭在老者的膝盖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前辈是?”阿禾拱手行礼,语气满是恭敬。
老者抬眼望来,目光浑浊却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老朽乃古巫族的最后守墓人。”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落寞,“这里是古巫族的葬仙原,也是我们一族最后的净土。”
古巫族?阿禾心中一惊。她曾在《万化共生录》的残卷中见过记载,古巫族乃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古老种族,他们掌控着生机与死亡的奥秘,以共生之术滋养万物,却在百万年前的一场浩劫中,近乎覆灭。
“百万年前,域外邪魔入侵,我族以全族之力布下封魔大阵,才将邪魔封印在此。”老者缓缓道来,声音里满是沉痛,“可大阵的力量,也在岁月的侵蚀下渐渐消散,邪魔的气息,已经开始渗透。”
他抬手一指那座残破的石碑:“这是我族的生机碑,曾滋养过万千生灵,如今却濒临破碎。老朽以残躯守着此地,就是在等一个能唤醒生机碑的人。”
老者的目光落在阿禾腰间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万化道碑的气息……小友,你便是共生之道的传人?”
阿禾点头,将万化道碑与万界共生的故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老者听罢,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苍天有眼!我古巫族的传承,终于后继有人了!”
他挣扎着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布满裂纹的黑色种子,递给阿禾:“这是我族的祖巫种,乃是古巫族的本源所化,能沟通生死,滋养万物。只是它沉睡了太久,需要万化道韵与万界生灵的生机,才能将它唤醒。”
阿禾接过祖巫种,只觉一股厚重的生机与死寂交织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她的万化道韵隐隐共鸣。
就在这时,葬仙原忽然剧烈震颤起来,远处的封魔大阵中,传来阵阵刺耳的嘶吼,黑色的魔气如同潮水般翻涌,朝着祭坛的方向蔓延而来。
老者脸色大变:“不好!邪魔提前破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