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镇外的破庙,蛛网蒙尘,神龛上的关帝像缺了只胳膊,在昏暗中瞧着竟有几分狰狞。英叔师徒三人扛着木箱落脚时,已是亥时三刻。
文才刚把随身的黄布包袱撂在墙角,就捂着鼻子嚷嚷:“师父,这庙子里一股子霉味,还有点……有点血腥味。”秋生则拎着桃木剑,踹开后殿的破门,探头道:“师兄就是大惊小怪,荒庙野寺的,哪能没点怪味。
英叔没吭声,指尖掐着诀,目光扫过殿内的青砖地面。墙角的草堆里,隐约露出半截染血的麻绳,神龛后还散落着几张黄符,符纸边缘发黑,明显是被阴气侵蚀过。他眉头一皱,从怀中摸出罗盘,指针滴溜溜转得飞快,最后死死指向后殿的一口枯井。
不对劲,这庙子不干净。”英叔沉声道,将木箱摆在关帝像前,贴上两道镇尸符,“秋生,守住前门;文才,跟我去后殿。
文才吓得腿肚子打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跟上。枯井边的青苔滑腻腻的,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井口飘出的阴气,冻得人骨头缝里发寒。英叔俯身往井里一瞧,井底竟泛着幽幽的绿光。
师父,里面……里面有东西!”文才话音未落,井中突然“扑通”一声,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来。那黑影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惨白如纸,指甲又尖又长,竟是一具水僵尸!
水僵尸刚落地,就朝着文才扑来。文才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地,手里的糯米撒了一地。英叔眼疾手快,抽出金钱剑,迎着水僵尸的胸口刺去。“滋啦”一声,金钱剑刺入的地方冒起黑烟,水僵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竟硬生生将剑身震开。
这孽畜在井里养了百年,阴气太重!”英叔低喝,从腰间解下乾坤袋,“文才,拿墨斗来!
文才手忙脚乱地掏出墨斗,秋生也从前门冲了进来,扬手将一把糯米撒在水僵尸的头上。糯米遇阴即化,化作点点火星,烧得水僵尸连连后退。英叔趁机扯出墨线,口中念动咒语:“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金绳玉锁,缚鬼伏僵!
墨线如灵蛇般飞出,缠在水僵尸的四肢上。水僵尸拼命挣扎,墨线却越收越紧,发出“滋滋”的声响。英叔看准时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钱剑上,剑身上顿时金光暴涨。他纵身跃起,将金钱剑狠狠刺入水僵尸的天灵盖。
水僵尸僵在原地,浑身的阴气迅速消散,最后化作一滩黑水,渗入了青砖地缝里。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文才擦着额头的冷汗,哭丧着脸道:“师父,这青竹镇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刚到就遇上这么厉害的僵尸?
英叔望着枯井壁上的符文,脸色凝重:“这符文是南疆的炼尸术,和黑风口的金甲尸是一路货色。”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的夜色,“看来,有人在青竹镇布了个大局,咱们师徒三人,怕是要陷进去了。
话音刚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惊恐的呼喊。秋生警觉地站起身,握紧了桃木剑:“师父,好像有人来了!
英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走,去看看。这青竹镇的诡事,怕是要拉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