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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搬进新家,我总会收到一张奇怪的字条:“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我一笑置之,直到凌晨三点响起了敲门声——

猫眼里看到新婚夜失踪的妻子穿着染血的白裙对我笑:“快开门呀。”

可昨晚我才收到警方通知:她的尸体在千里之外的河滩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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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清河小区七号楼四单元602室的第一天,我在门口的地垫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普通的便签纸,边缘裁得不太整齐,像是从某个本子上随手撕下来的。上面的字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笔画有些歪斜,但很用力,透着一股急促:“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我捏着这张没头没尾的纸条,皱了皱眉。谁搞的恶作剧?新同事知道我搬家,还是对门那个总是板着脸的邻居老太太?我把纸条揉成一团,顺手扔进了门边刚拆开的快递纸箱里,没当回事。

房子是租的,老式小区,步梯六楼,胜在租金便宜,离新公司也近。屋里还残留着上一任租客搬走后的空荡和淡淡的灰尘气味。我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把不多的行李归置好,简单擦了擦家具上的浮灰。黄昏时分,我靠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旧沙发上,看着窗外被切割成方格的、逐渐暗沉下去的天空,疲惫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自称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核实了我的身份后,用那种惯常的、带着一丝职业化沉重的语气通知我,我妻子林薇的遗体找到了。

“在邻省清远市,一处废弃河滩附近,有村民发现的……遗体状况……不太好,需要家属尽快过去辨认,并配合后续处理。”电话里的声音隔着电磁波,显得有些失真,但每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进我空洞的胸腔。

林薇,我的妻子。三个月前,在我们新婚还不到一周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失踪了。没有争吵,没有预兆,就像一滴水蒸发了。报警,寻人,悬赏……所有能做的都做了,石沉大海。我辞了原来的工作,搬到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一部分是因为新工作机会,更多是某种近乎自虐的逃避,或者,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渺茫的期待。

现在,“期待”以最残酷的方式落地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完整的声音。胡乱应了几句,挂断电话。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我没开灯,在越来越浓的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四肢冰凉。

那一夜怎么过的,记忆很模糊。好像睡了,又好像一直醒着,耳边反复回响着民警的话和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偶尔有极轻微的、难以分辨来源的窸窣声,不知是楼板的老旧呻吟,还是窗外夜风拂过杂物。

第二天浑浑噩噩,买了最早一班去清远市的高铁票。辨认的过程我不想回忆,那感觉像是把已经溃烂的伤口再次撕开,撒上盐,再粗暴地缝合。确实是林薇,尽管……那已经很难称之为“她”。警方初步判断是意外落水,具体细节和死亡时间还要等进一步检验。处理完必须的手续,带着一颗被掏空又灌满铅的心,我在第三天傍晚又回到了清河小区602室。

拖着行李箱爬上六楼,打开门,一股沉闷的、带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离开不过三天,却好像离开了三年。极度疲惫,但神经却绷着一种诡异的清醒。我没力气整理,和衣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块不规则的水渍印子,眼睛又干又涩,却没有睡意。

夜深了。小区彻底安静下来,远处马路偶尔传来的车声也微弱得如同幻听。

就在我意识开始有些涣散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很清晰,不紧不慢,正好三下。敲在老旧的门板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谁?这么晚了。警察?还是房东?我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3:07。

“咚,咚咚。”

又是三下。节奏和刚才一模一样,精准得有些刻意。

我掀开被子,脚下发虚地走到门厅。透过门上那个小小的、视野有限的猫眼望出去。

楼道里感应灯大概是坏了,一片昏黑。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投来一点微弱的、惨绿的光,勉强勾勒出门口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个女人。

她站在离门极近的地方,几乎贴在了猫眼上,以至于我只能看到她身体的一部分——染着大片深色污渍的白色裙摆,污渍在昏绿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暗红。裙摆下露出一小截光裸的、肤色异常苍白的小腿。

我的呼吸屏住了。

似乎察觉到我在看,门外的人影微微动了一下,向后退开半步。猫眼的视野终于能够容纳她的上半身,还有……脸。

一头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部分脸颊。但露出的那部分,那嘴角向上勾起的弧度,那熟悉的脸部线条……

是林薇。

和我记忆中婚礼那天穿着白色婚纱的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婚纱此刻污渍斑斑,她的脸上也毫无血色,在幽绿的光里,泛着一种瓷器般的冷白。她看着猫眼的方向,也就是看着我,嘴角那个笑容一点点扩大,眼睛弯起,可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种空洞的、直勾勾的穿透力。

然后,我听见了她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板,有些闷,有些飘,却清晰得如同贴在我耳边呢喃:

“老公……”

“开门呀……”

“让我进来……”

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冻住了,从头顶到脚心,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我死死抵住门板,后背渗出冰冷的汗,牙关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幻觉?极度疲劳和悲伤导致的幻觉?可猫眼里那个身影还在,那个笑容还在,甚至,她抬起了一只手,那只手同样苍白,轻轻地,再次落在了门板上。

“咚。”

轻轻一声,却像砸在我心脏上。

不,不可能。林薇……林薇的遗体……我亲眼……清远市……千里之外……

那张被我揉皱扔掉的纸条,毫无征兆地跳进脑海——“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快开门呀……

我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下意识地摸向冰凉的门把手。金属的触感让我猛地一激灵。

不!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退了一步,脚跟绊到了扔在门口的快递纸箱,发出哗啦一声响。

猫眼外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然后,那个笑容变得更加诡异,更加……真切。她微微歪了歪头,黑发滑开,露出更多苍白的脸颊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

声音更近了,更柔了,却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引诱般的寒意。

我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卧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疼得我蜷缩起来。

门外,敲门声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的敲门声更让人窒息。我竖起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动静。没有离开的脚步声,没有衣物摩擦声,什么都没有。

她就站在门外吗?贴着门板,听着我的喘息?还是已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几个小时,我的四肢都因为僵坐而麻木。窗外天色透出了一点灰白。楼下传来了早起老人咳嗽和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

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我扶着门板,慢慢站起,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到入户门后,再次屏住呼吸,凑近猫眼。

楼道里空无一人。

感应灯依旧没亮,只有那点惨绿的安全出口灯光,静静照着空荡荡的水泥地面和对面紧闭的邻居房门。昨晚那个女人站立的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一切只是我过度疲惫和悲伤催生出的噩梦。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隙。

清晨微冷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楼道里特有的灰尘味。门口的地垫平整地铺着,我扔掉的纸箱也还在原位。一切如常。

可当我低下头,目光落在门外的地面上时,呼吸再次停滞。

水泥地面上,靠近门框的位置,有一小片不起眼的、已经半干的暗色水渍。形状不规则,边缘微微浸润开。

而在那水渍旁边,极其贴近门缝的地上,躺着一样东西。

一枚戒指。

铂金的,素圈,内侧刻着细微的纹路——那是我和林薇的婚戒。她失踪那天,这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和她的人一起消失了。

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新家的门口,在晨光熹微中,反射着冰冷微弱的光。

我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捡起那枚戒指。冰凉坚硬的触感瞬间刺入皮肤,直抵骨髓。内侧刻着的字母,是我亲手挑选的“w&L,Forever”。

不是梦。

昨晚不是梦。

那染血的裙摆,那苍白的笑脸,那一声声“开门呀”……

我猛地缩回手,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我退回到门内,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纸条……敲门声……猫眼外的林薇……婚戒……

这一切混乱、惊悚的碎片,在我被恐惧和悲伤浸泡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疯狂冲撞,却拼凑不出任何合理的图案。只有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此刻显得无比清晰,带着冰冷的警告。

“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我是不是……已经开了不该开的“门”?

阳光终于完全照进了楼道,透过敞开的大门,落在我脚边那枚冰冷的婚戒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惊动,就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了。

我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目光无法从门口那枚戒指上移开。晨曦越来越亮,将那铂金圈上的细微划痕都照得清清楚楚。它躺在那儿,像一个沉默的指控,一个来自深渊的烙印。

不是梦。这三个字反复锤打着我的神经。

心脏在经历最初的狂跳后,陷入一种麻木的、沉重的钝痛,混杂着昨夜残存的、尖锐的恐惧。林薇……那张猫眼里苍白的笑脸,染血的裙摆,和警方发来的、那些打着马赛克仍能看出残酷的现场照片,重叠又撕裂,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该怎么办?报警?说我的亡妻半夜来敲我的门,还留下了婚戒?警察会怎么想?一个承受不住打击、出现严重幻觉和精神失常的可怜虫?甚至,一个涉嫌谋杀的嫌疑犯?林薇的死亡结论还没最终下达,我却在这里“见鬼”了。

喉咙干得发疼,我撑着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不听使唤。扶着墙,我一点点挪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把头凑过去,让冰凉的自来水冲在脸上。冷意刺激着皮肤,稍微驱散了一些浑噩,但心底的寒意却更深了。

必须弄清楚。至少,要弄清楚这枚戒指怎么会在这里。

我走回门口,没有立刻去捡那枚戒指,而是先仔细查看地面。除了那一小片已经快完全蒸发掉的水渍,没有脚印,没有其他痕迹。我蹲下来,从旁边的快递纸箱里翻出一副搬家时用的棉线手套,戴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婚戒。

冰凉。沉甸甸的。内侧的刻痕摩挲着指腹。是它,没错。可它怎么会……从千里之外的遗物,出现在这里?警方说过,发现遗体时,她身上没有任何首饰。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窜出来:昨晚那个……真的是“她”吗?她……自己来的?带着她的戒指?

我猛地摇头,甩开这个想法。不可能。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有人搞鬼。是谁?知道我和林薇的关系,知道我们婚戒的细节,甚至知道我们新婚时她穿的裙子样式……谁能做到?谁又会这么做?

对门那个总是用奇怪眼神看我的老太太?还是这栋楼里其他我不知道的住户?或者……根本就是我精神崩溃了,戒指其实一直在我这里,只是我忘了,在极度疲惫和悲伤中产生了逼真的幻觉,自己把戒指扔到了门口?

不,我记得清清楚楚。林薇失踪后,我翻遍了所有地方,她的首饰盒里没有这枚戒指。警方后来归还的个人物品里,也没有。

我捏着戒指,关上门,反锁,又挂上防盗链。回到客厅,坐在唯一那张旧沙发上,戒指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我盯着它,像盯着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阳光渐渐充满了屋子,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却驱不散我心头的阴霾。昨晚的恐惧并没有随着天亮而消失,它转化成了另一种更持久、更冰冷的东西,盘踞在胃里,缠在神经上。

我需要信息。关于这个房子,关于之前的租客,关于对门的邻居。

我拿起手机,翻出房东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是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的中年男声。

“喂?小陈啊,什么事?房子有啥问题?”房东似乎正在忙什么,背景音有些嘈杂。

我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王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房子挺好的。我就是想问问,在我之前,上一个租客是什么人?住了多久?”

“上个租客?”房东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问这个干嘛?一个外地来的小伙子,住了……大概大半年吧。人挺老实安静的,就是后来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说要搬,押金都没要全,急匆匆就走了。怎么,他落下东西了?”

突然搬走?不要押金?我心里一动。“不是落下东西。我就是好奇,他搬走之后,房子有没有……嗯,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清洁或者……法事之类的?”我问得有些艰难。

电话那头沉默了更长时间,房东的声音明显带上了狐疑和一丝不快:“小陈,你这话什么意思?房子干净得很!啥法事?我们可不兴那一套!你是不是听说什么闲话了?我告诉你,这房子位置好,价钱低,要不是我看你刚来这边工作不容易,才不会这个价租给你!你别胡思乱想啊!”

“没有没有,王先生您别误会,”我赶紧解释,“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了,那对门住的是一位老太太吗?好像不太爱搭理人。”

“哦,你说张婆婆啊?”房东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老住户了,一个人住,脾气是有点怪,不爱跟人来往,但人没啥问题。你没事也别去打扰人家。还有事吗?我这边正忙呢。”

“没了,谢谢王先生。”

挂了电话,心里的疑团更重了。上一个租客“突然”“急匆匆”搬走,连押金都没顾上要全。这不对劲。房东的反应也有点过激,像是急于撇清什么。

还有对门的张婆婆。

我走到门边,再次透过猫眼看向对面。602的房门紧闭,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褪了色的、印着“福”字的中国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纸条……会不会是她放的?一个独居的、脾气古怪的老人家,看到新邻居搬进来,出于某种原因(比如知道这房子“不干净”?),用这种方式警告?

我犹豫了一下。或许应该去问问她。虽然房东说别打扰,但眼下这情形,我别无选择。

我走到对面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呀?”门里传来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

“张婆婆您好,我是对门新搬来的邻居,姓陈。”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礼貌而友善。

里面安静了几秒,然后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防盗链还挂着。一张布满皱纹、肤色暗沉的脸出现在门缝后,眼睛有些浑浊,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戒备和一种说不出的冷淡。

“什么事?”她的声音干巴巴的。

“婆婆,打扰您了。我想问问,我昨天搬来的时候,在我家门垫下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人敲门千万别开’,不知道是不是您……”我试探着问。

张婆婆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像是能穿透皮肉,看得我有些不自在。然后,她缓缓地、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她吐字很慢,很清晰,“我没写过什么纸条。”

“那……您知不知道,之前住我对门的那个小伙子,他……”

我话还没说完,张婆婆的脸色陡然一变。原本只是冷淡,此刻却迅速蒙上一层惊惧和厌恶。她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仿佛我提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颤抖,“你别问我!也别去打听!想安安生生住,就记住,晚上关好门!谁敲都别开!听见没有?谁敲都别开!”

说完,她几乎是慌乱地、用力地将门推上。“砰”的一声闷响,门板撞在门框上,震落了些许灰尘。

我僵在门口,被她激烈的反应惊呆了。她肯定知道什么!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谁敲都别开”……这和纸条上的话几乎一样。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里,反锁上门。张婆婆惊惧的眼神和尖利的话语还在我耳边回响。这房子,这楼道,甚至对门的邻居,都透着诡异。

上一个租客的仓皇逃离,房东的含糊其辞和急于撇清,张婆婆的恐惧警告,深夜“林薇”的敲门和留下的戒指……

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向我收紧。

白天剩下的时间,我过得恍惚惚。出门去附近超市买了点速食和日用品,走在阳光下,却总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目光在暗处窥视。回到六楼,经过张婆婆紧闭的房门时,我忍不住加快脚步。

夜幕再次降临。

我检查了门窗,反锁了入户门,甚至拖了客厅的桌子稍微抵在门后。那枚婚戒被我放进了一个空的茶叶罐里,塞在书架最顶层,眼不见为净,但我知道它在那儿。

我不敢睡卧室,抱着被子缩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紧握着手机,110的号码已经调了出来。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在墙壁上投出巨大而摇曳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凌晨两点。三点。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点,眼皮开始发沉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和昨晚一模一样。不紧不慢,精准的三下。

我像被电击一样弹坐起来,心脏骤然缩紧,血液冲上头顶。来了!又来了!

我死死盯着那扇门,喉咙发干,发不出任何声音。

“咚,咚咚。”

又是三下。在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简直能敲碎人的魂魄。

我没有动。没有像昨晚那样去猫眼看。张婆婆的话,还有那张纸条,在我脑子里尖叫。

别开!千万别开!

门外的人(或者说,“东西”)似乎很有耐心。停顿了大约十几秒。

然后,我听到了声音。

不是隔着门板,这次……更清晰。像是贴着门缝,幽幽地钻进来。是林薇的声音,但比记忆中更飘忽,更湿冷,带着一种诡异的、哄诱般的语调:

“老公……”

“我知道你没睡……”

“开门呀……外面好冷……”

“我的戒指……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们的戒指呀……”

“让我进来……让我看看你……”

我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无孔不入,直接钻进我的脑海。我蜷缩在沙发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开门呀……”

“快开门……”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穿过厚厚的门板,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我猛地抓起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我惨白汗湿的脸。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我按下了拨号键——不是110,是物业值班室的电话,白天我在楼下公告栏看到的。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通了。

“喂?物业。”一个睡意朦胧、很不耐烦的男声。

“救……救命!七号楼……四单元602!有人……一直敲我的门!很恐怖!你们快来!”我的声音嘶哑破碎,语无伦次。

“啥?敲门?”对方似乎清醒了点,“业主吗?是不是喝醉了搞错了?我们这保安晚上就一个人,在门口岗亭呢,上楼得一会儿。你确定不是熟人?”

“不是!绝对不是!你们快来!求你们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恐惧让我丧失了理智。

“……行吧行吧,等着,我叫人过去看看。”对方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死死盯着门口。门外的声音停了。一片死寂。

她听到了?知道我叫了人?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我竖起耳朵,听着楼道的动静。

大约过了十分钟——感觉像是一个世纪——我听到了沉重的、缓慢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是保安吗?怎么走得这么慢?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口。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有些含糊,似乎嘴里嚼着什么东西:“602的?是你在打电话?哪儿有人敲门?”

是保安!我连滚爬爬地冲到门边,凑近猫眼。

猫眼里,站着一个穿着松垮保安制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被打扰的不悦,手里拿着一支强光手电,正漫不经心地照着空荡荡的楼道。

“没人啊?”他不耐烦地对着门说,“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大半夜的。”

“刚才……刚才真的有!”我急急地说,声音还在发抖,“敲了很久!还有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保安用手电上下照了照,光束扫过对面张婆婆的门,“这层就两家,对面是个老太太,早睡了。你看花眼了吧?还是做噩梦了?”他的语气充满怀疑和敷衍,“行了行了,没人,我走了啊。以后别大惊小怪的。”

“等等!”我急忙喊道,“保安大哥,您……您能不能在楼道里稍微看看,或者……或者问问对门的婆婆?”

“问什么问!”保安更不耐烦了,“人家老太太睡得早,吵醒了你负责?我说了没人就是没人!你再这样乱打电话,我们可要找你房东说道说道了!”

说完,他似乎不想再多待一秒,转身,脚步声沉重地向下走去,渐渐消失在楼梯间。

楼道重新恢复了死寂。

我瘫软在门后,保安的到来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和孤立。他不信我。他觉得我在发神经。

而门外那个“东西”……只是暂时躲开了吗?

我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保安的手电光晃过时,我好像看到猫眼下方,靠近门缝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微光。

我僵硬地低下头,凑近门缝,向外看去。

楼道感应灯依旧没亮,只有安全出口那点惨绿的光。

在我门口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东西。

我颤抖着,轻轻拉开防盗链,将门打开一条极细的缝隙,足够我看清那样东西。

那是一小片指甲。女人的指甲。涂着淡淡的、已经有些剥落的粉色指甲油。边缘很整齐,像是……刚刚修剪下来的。

而那片指甲旁边,又有了一小滩新的、暗色的水渍,比昨晚那片更小,但更湿,在幽绿的光线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光泽。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上移,看向对面张婆婆的房门。

那个褪色的“福”字中国结,在昏暗的光线里静静悬挂着。

而在她家门缝下方的阴影里,似乎……也有着一小片不易察觉的、同样的暗色水渍,正缓缓地,向门内蔓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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