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凌云判断时机成熟。行至被封洞口时,见四名女子正相偎取暖。修成神功的凌云 上身踏步而来。
如何?两名少女齐声询问。
今日定能脱险。凌云答道。
甚好。冻得青紫的姐妹已无力多言。
面对冻结的乱石堆,凌云运劲出掌,岩块应声崩裂。不料上方又有碎石滚落,众人被迫后撤。
此处结构怕是不稳。石天风沉声道。
那该如何应对?杜飞急问。
取万年寒冰。凌云略作思索后回应。
作何用途?石天风一时不解。
万年寒冰坚韧难化,虽不如岩石刚硬,却远胜寻常冰雪。洞中寒冰众多,可雕作支柱,暂撑坠石。凌云详释道。
众人依计而行。在不破金刚诀加持下,很快用冰柱稳固了通道。越是前行,洞顶越发低矮,岩壁渐显异状。
当凌云再度击碎挡路巨石时,一缕凉风倏然而至。密闭洞窟何来清风?莫非已近出口?
环视间,她发现侧壁竟有道裂隙。透过缝隙可见别有石室,其中案几陈设俱全。此乃何地?莫非暗藏玄机?
待石天风近前,凌云问道:石前辈可知这百里山间可有隐士踪迹?
老夫亦未听闻。当年与铁胆神侯相遇之洞亦是偶然寻得。这深山老林,潜修者众,难下定论。石天风答道。
无妨,他日我必再来查探,或有所获,助我修为精进。凌云眸中闪过期待之色。
随着时间推移,出口已隐约可见。石天风振奋道:生路就在眼前!
且慢,外头恐有埋伏。凌云冷静提醒。
老夫先行开路。通道打通后,你可飞石制敌。既然他们不肯交代幕后主使,就打服他们!石天风提议。
正该如此。凌云颔首。
那我呢?杜飞急问。
你功力尚弱,不宜正面迎敌,且在后护住众人周全。石天风如是安排。
陆天行并非圣人,但事实摆在眼前。齐小乐虽然悟性极高,可习武时间太短,尚不能灵活运用招式,稍有不慎便会闯下大祸,更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陆天行拳风如电,崖壁上的岩石不断剥落,峰顶的积雪也纷纷塌陷。前方的石壁在他狂暴的攻势下剧烈震颤,最后一记重拳直接洞穿,乱石迸射。萧白定睛一看,洞外果然站着几个持剑之人,正紧张地窥探洞内情形。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碎石已重重砸中一人面门,而萧白亦如鬼魅般掠出山洞,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那些人还未来得及拔剑,萧白的掌风已击在他们胸口。沉重的劲道让数人当场气绝。随后,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一道残影在人群中穿梭。
眨眼功夫,数人接连毙命,哀嚎声不绝于耳。可萧白的身形仍旧飘忽不定,剩下的人完全丧失战意,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抛下兵器,瘫软在地。有人闭目等死,却迟迟未觉痛楚。他们战栗着想逃,双腿却如生根般动弹不得。难道萧白已经离开?一个胆大者偷偷睁眼,只见萧白与陆天行正漠然俯视着他们。
虽然萧白收手,但众人仍然噤若寒蝉。萧白讥讽道:现在知道畏惧了?
求...求大侠开恩!一人突然跪倒,涕泗横流地求饶。
哼,当初设局害人时,怎不见你们心慈手软?萧白冷笑。
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冒犯两位大侠!那人连连叩首,额头很快渗出鲜血。其他人见状,也慌忙伏地跪拜。
认错倒是麻利,看来确实吓破胆了。萧白语气轻飘。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人声音发抖。
好,问你们几个问题。若答不上来,就等着变成冰雕吧。萧白寒声警告。
您只管问!小的们绝不敢隐瞒!一人声音发颤,几欲哭出。
第一个问题——为何在此埋伏?萧白单刀直入。
奉教主之命,说是要寻...一人刚开口,突然喷血倒地。
怎么回事?萧白快步上前查看,还未细看,周围的人也接连口吐鲜血,这诡异情形令萧白心头一凛。一股寒意袭来,萧白身形急转,堪堪避开暗器。陆天行见状,立即纵身上前。
幸好萧白并未受伤,他捏住那枚射向自己的透骨钉,起身环视四周。北风呼啸,周遭除了嶙峋山石空无一物,连飞鸟的踪迹都未曾出现。
# 天山奇遇
林远迅速查看同伴的伤势,发现每个人胸前都有一道伤痕,心口处留下一丝细小的切口。他摊开手掌,露出那枚射向自己的暗器。
墨无尘凝视着那枚细如发丝的银针,缓缓道:“能用此暗器者,绝非寻常人物。千步之外,飞针 ,方才风雪大作,却仍能精准击中目标,此人内力深厚,武功境界远超当世多数高手。”
“不错,而且他的身法也极快,”林远赞同道,“银针袭来的刹那,人已不见踪影。”
本以为能揪出偷袭之人,却毫无线索。所幸被困在山洞中的众人终于脱险。外面的随从们松了一口气,洞内寒气刺骨,她们几乎以为再也走不出来了。
离开山洞后,墨无尘开口道:“我承诺之事已了,若无他事,我便先行一步,准备带妻儿归隐山林,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当真?”林远看向一旁的慕容 ,笑道,“依我看,或许不久之后,我们会在皇城再会。”
“哈哈,世事难料,但眼下能与家人共享宁静,便是我的心愿。”墨无尘语气中带着满足。
“如此也好。”林远点头。墨无尘的豁达令人心生宽慰,过往种种风浪,如今看来,都不如珍惜眼前时光来得重要。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墨无尘问道。
“我打算继续留在此地,”林远答道,“这里似乎藏有秘密,或许能寻到前人留下的武学传承。本想邀你同行,但你既已决定退隐,我便不再勉强。”
“江湖路远,有缘再会。”墨无尘抱拳告别,带着妻儿离去。
林远则让玉兰姐妹整理行装,随后说道:“我们需在此暂住几日。此处山势险峻,正好借此机会指点你们武功,助你们更进一步。”
听说林远要指点武学,姐妹二人欣喜不已。只要能提升实力,便不必再担忧家族威胁,日后也能自保。
虽然收整了不少物资,但大多已无法使用。林远放飞信鸽,传令给附近的清风门 ,命他们尽快送来所需之物。
此处不宜久留,林远另选了一处落脚点,随后准备重返山洞探寻。据墨无尘所言,天山深处或许藏有仙人遗留的典籍,若能寻到,或许能让他的修为更快突破。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远钻进了狭小的帐篷。三人共处一隅,他轻轻揽住身旁两位佳人,如此度过一夜。
次日清晨,寒风将林远唤醒,但怀中二人仍在熟睡。对功力尚浅的她们而言,林远内力充盈,体温远高于常人。在这冰雪之地,他宛如一座暖炉,令她们不自觉地贴得更紧。
凌云转醒时,林月与林霜也相继睁开了眼睛。虽知彼此相贴,却仍不愿分开,只觉得靠在他怀里格外安心。
“该用早膳了。”凌云轻声提醒。
姐妹俩这才红着脸起身出帐,生火准备饭食。山间水沸不易,只能烤些随身肉干,草草应付了一顿。凌云正色道:“今日开始,我会指点你们武艺。先说好,我的教法极为严厉,你们要有准备。”
见他说得郑重,林氏姐妹反而更加坚定。凌云取出一册秘籍道:“这卷刀谱是我从古墓所得。我要去山洞一趟,这枚令牌你们收好。”说着将一块青铜令牌交予林霜。
“这是何物?”她不解地问。
“掌门信物。若是遇见穿紫云纹锦袍之人,出示此物,他们自会送来补给。我们要在此暂住几日。”凌云解释道。
安顿好二人后,凌云再次来到山洞。这次他谨慎地在四周巡视,确认无人埋伏,才放心进入。
昨日的窄洞仍在,两侧冰壁依旧紧贴。凌云挥拳直击,碎石崩裂间,现出一间石室。室内石桌石椅错落有致,连碗筷都是青石雕成。四下器物,尽为石材所制。
几道石门通往不同石室——有的存放食物,有的用作练功。正察看时,一扇玄冰混铸的厚重大门引起他的注意。试推不动,便运劲挥拳。七分力下,石门微微震颤。
十拳过后,石门终于碎裂。碎石剥落处,露出异色石料——看似普通,却重逾千斤,非本地所产。
石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练功房。虽无灯火,但四壁怪石泛着幽光,照得满室通明。正对门口的岩壁上,深深刻着四个苍劲大字:“玄石尊者”。
“原来是这位前辈的洞府……”凌云若有所思,“不知这位高人如今何在。”环顾空荡石室,唯见遍地奇石陈列,透着说不出的玄机。
穿行于嶙峋怪石间的慕容瑾神情凝重,指尖划过冰凉岩壁,却始终未能察觉异常。但每每踏入石阵深处,总有无形威压萦绕周身,令他不得不全神戒备。
借着篝火微光端坐石室整日,慕容瑾仍未能参透此地玄机。他暗自思忖,纵使请来天机阁那群奇人异士,恐怕也难解其中奥妙。见残阳西沉,只得暂且收功返程。
行至半途,慕容瑾忽见营地方向腾起数道青烟。他眉头骤紧——临行前分明叮嘱过南宫姐妹需谨慎用火,以免招惹祸端。如今自己不在营中,难免忧心她二人安危。
待看清状况,慕容瑾不由释然。原是玄天宗 奉命前来接应。领队的楚清歌得知途中遭遇伏击后,当即决定率众会合,以防再生变故。
这些精锐 呈八卦阵型驻扎,各要隘处皆设暗哨。慕容瑾踏入营地时沉声问道:此处何人主事?
见是宗主亲临,众人纷纷行礼。一名佩剑 上前禀报:启禀宗主,诸葛先生正在主帐议事。
话音未落,但见银发长髯的老者缓步而来。侍从连忙提醒:军师大人,宗主到了!
老者躬身作揖:老朽参见宗主。
先生不必多礼。慕容瑾目光扫过严密布防,这营寨布置可是先生手笔?
正是老朽献丑。诸葛明抚须应答。
能根据地形排布至此等地步,足见先生深谙兵法。慕容瑾眼中闪过嘉许之色。
宗主过誉了。诸葛明谦逊道,说来汗颜,老朽当年曾受副宗主之父指点,不过学得些微末本事。
这倒有趣。慕容瑾打量着对方沧桑面容,看先生年岁,应当长于副宗主之父,怎会师从于他?
宗主明鉴。诸葛明含笑道,老朽向来慕贤求道,从不论齿序。昔年承蒙楚先生传授兵家要义,故执 礼。也因这段渊源,副宗主方能请动老朽出山。
初见诸葛明时,慕容瑾并未留意。今日得见其运筹帷幄之能,顿对这皓首穷经的老者另眼相待。如此虚怀若谷的智者实属难得。
先生可曾习武?慕容瑾忽然问道。
惭愧。诸葛明摇头叹息,老朽不过寻常文士,略懂些养气之法。副宗主曾坦言,老朽并非练武之材。
江湖险恶,终需自保之力。慕容瑾正色道,以先生慧根,若能稍习武艺,来日成就不可限量。凝视老者澄澈双眸,他似已预见这颗沧海遗珠即将绽放的华彩。
木辰踏入点着灯火的营帐,见林芷姐妹正坐在案前等候。林小蝶活泼地跳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掌门!您教的那套剑法太神了,今晚可要多教教我呀!
而姐姐林清霜却低头不语。木辰见状问道:清霜这是怎么了?
小蝶咬着嘴唇犹豫片刻:这事儿...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木辰走到清霜身旁柔声问: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清霜突然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半晌才红着脸小声道:您教的那招回风拂柳...我总是使不好...
木辰忍俊不禁,轻拍她肩头:待会儿我带着你们从头练起。
夜幕降临后,木辰命人将火把移往山顶平台,只留少数 看守营地,其余众人随他前往观武台。在青云门中,木辰极少当众演武——多数 入门前便有根基,新晋 自有教习指导。
听说掌门要展露绝学,众人都难掩兴奋。毕竟这位年轻的掌门十五岁便以独创剑法名扬四海,能亲眼目睹实属机缘。武者观高手过招,往往能触类旁通突破瓶颈。
待众人列队站定,场中那道青色身影已然执剑而立。
木辰演练的正是传授给林家姐妹的流云十三式。这套剑法讲究举重若轻,以巧破力,招式飘逸如流云过涧。虽不尚刚猛,却最适合女子修习。
场边 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有人从剑势轨迹中悟出拳法新路,有人从步法转换间窥得轻功要诀。随着招式渐入佳境,众人竟生出恍惚之感,仿佛不是在观剑,而是在观摩天地至理。谁能想到这份造诣,竟出自二十余岁的青年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