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拉手快步走进校门,刚绕过传达室的拐角,林晓就往四周看了看,忽然凑近周小言,声音压得低低的,脸上没了刚才的雀跃,反倒带着点愁眉苦脸:“小言,我跟你说,我这几天可惨了。”
周小言见她神情不对,放慢脚步问:“咋了?”
林晓抿着唇,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我小舅舅……邪门得很。”
她顿了顿,像是有点怕似的,往四周看了看才继续:“前阵子突然就不对劲了,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胡言乱语,有时候还对着空气哭哭笑笑的,眼神直勾勾的,吓人得很。”
“去医院查了好几回,啥毛病都查不出来。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说可能是压力大。可哪有压力大能成这样的?”
“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本来就腿脚不利索,哪能照管得了他?夜里听见他屋里有动静,想进去看看,他还会突然大喊大叫,二老吓得好几天没睡好。”
“我妈没法子,只能赶紧回娘家帮着守着。我爸和我哥要上班,我放学回去还得自己琢磨着做饭,前几天炒菜,油星子溅出来,胳膊上烫了好几个红泡呢。”
她说着,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像是怕人看见那点伤,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有藏不住的对小舅舅那“病”的发怵。
林晓耷拉着脑袋,肩膀垮着,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忽然她猛地抬头,眼里带着点慌乱和希冀,紧紧盯着周小言:“小言,你说……我小舅舅是不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然怎么查都查不出毛病?”
林晓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攥着周小言的手,指腹蹭过对方的手背,带着细碎的颤抖。她仰着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没干的水汽,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小言,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啊?我实在没办法了……”
话没说完又怕对方没听清,连忙补充,语气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恳求:“就是……能不能用以前帮我的那个法子?救救我小舅舅?他现在……我真的快急死了……”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她望着周小言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满满都是全然的依赖。
周小言轻轻挣开被攥着的手,眉头微蹙着摇头:“情况怕是不一样。我连你小舅舅人都没见着,具体啥状况都摸不清,瞎用法子反而容易出岔子。”
周小言轻声说:“先上课吧,阿姨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她那么细心,肯定能照顾好小舅舅的,咱们不要嗐担心了。”
林晓咬着唇点了点头,眼眶还有点红,却用力吸了吸鼻子:“嗯,先上课。”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松了些,跟着周小言往教室走,脚步慢慢稳了下来。
进了教室,两人挨着坐在座位上。林晓还是蔫蔫的,肩膀塌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缘。
周小言看她这模样,手在里面书包里摸索了一阵——其实是从空间里捻了两粒水果糖出来。她剥了一粒橘子味的,递到林晓嘴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啦,吃糖。就不想那些啦。”
林晓愣了愣,抬眼对上周小言亮晶晶的眼睛,迟疑着张开嘴,把糖含了进去。橘子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紧绷的嘴角好像也柔和了些,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