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离开汕头渔港,沿着韩江支流一路西行,数日便踏入了饶平地界。这饶平多古镇,其中一座名为“枫溪”的古镇,青石板路蜿蜒曲折,明清古宅错落有致,马头墙翘角飞檐,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可刚进古镇,赖布衣就察觉到不对劲——街巷里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吠声都透着几分胆怯,完全没有寻常古镇的热闹劲儿。
找了个墙角晒太阳的老者打听,老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先生是外乡人吧?可别在镇上多待,尤其是镇东头的‘林家古宅’,邪乎得很!”
“哦?怎么个邪乎法?”赖布衣来了兴致。
老者往四周看了看,才缓缓说道:“那林家古宅是百年老宅子,以前是镇上首富林家的惨业,后来林家举家搬迁,宅子就空了下来。可三个月前,开始闹鬼了!半夜里能听见宅子里有哭喊声、脚步声,还有人看见穿白衣服的影子在墙头飘。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想进去探个究竟,结果进去没多久就吓得魂飞魄散跑出来,有的说被鬼抓了胳膊,有的说听见鬼叫他的名字,还有一个直接吓病了,躺了半个月才好!”
旁边几个村民也凑过来补充:“是啊!现在没人敢靠近那古宅,连路过都要绕着走!”“听说那宅子里的阴气重,能吸人的魂魄,再这样下去,整个古镇都要被晦气缠上了!”
赖布衣心里犯了嘀咕:古宅闲置久了,气场紊乱是常事,可“闹鬼”多半是人为。他谢过村民,背着罗盘直奔镇东头的林家古宅。
远远望去,林家古宅确实透着一股阴森感。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院墙高大,墙头长满了杂草,几棵老槐树的枝干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鬼爪一样。走近了,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显然这里的气场极不稳定。
“这不是天然的阴气,是人为布置的‘聚阴阵’!”赖布衣一眼看穿了门道。他绕着古宅走了一圈,发现院墙四角都埋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模糊的符咒,正是“聚阴石”;宅门前的石板路被人改成了“逆水坡”,让阳气无法进入;后院的水井被填了一半,盖上了石板,断了宅子里的生气来源。这些布局凑在一起,硬生生把一座普通古宅变成了“聚阴藏煞”之地,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闹鬼。
“布置这阵法的人,肯定别有用心!”赖布衣心里暗想。他试着推了推古宅大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霉味夹杂着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宅子里杂草丛生,蛛网遍布,堂屋的八仙桌积满了灰尘,墙角堆着破旧的家具,看着确实破败。
可赖布衣仔细观察,发现了破绽:墙角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地面的灰尘上有新鲜的脚印,堂屋的横梁上挂着一块松动的木板,看似腐朽,实则能轻易掀开。他爬上横梁,掀开木板,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铺着新鲜的稻草,显然最近有人用过。
“看来这古宅根本不是闹鬼,是有人故意布置聚阴阵,制造闹鬼的假象,好在这里藏匿东西!”赖布衣心里有了底。他继续在宅子里探查,走到西厢房时,发现墙角的砖块有松动的痕迹,扒开砖块,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
赖布衣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把,顺着梯子爬下地窖。地窖不大,却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不少带有官府印记的瓷器——显然是赃物!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谁在下面?!”
赖布衣熄灭火把,躲在木箱后面。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汉子举着火把走了下来,正是镇上的劣绅赵虎!这赵虎是本地恶霸,勾结盗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没想到竟把赃物藏在了林家古宅里。
赵虎见地窖里没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身就要走。赖布衣突然从木箱后跳出,大喝一声:“赵虎!你勾结盗贼,藏匿赃物,还敢用聚阴阵装神弄鬼,欺骗村民,该当何罪?!”
赵虎吓得魂飞魄散,反应过来后,从腰间拔出短刀,恶狠狠地说:“原来是你这臭风水先生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变成真正的‘鬼’!”
赖布衣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赵虎的刀,从怀里掏出一道“镇煞符”,猛地扔向赵虎。符咒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击中赵虎的手腕,赵虎只觉得手腕一麻,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会妖术?!”赵虎吓得连连后退。
“这不是妖术,是风水正道!”赖布衣上前一步,一脚将赵虎踹倒在地,“你用邪门阵法害人,藏匿赃物,早已天怒人怨!”
就在这时,古镇的里正带着几个村民和官府的捕快赶了过来。原来,赖布衣早就料到藏匿赃物的人会回来,提前让客栈老板去报了官。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赵虎捆了个结实。里正看着地窖里的赃物,又惊又怒:“好你个赵虎!没想到你竟干出这种勾当,还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赵虎耷拉着脑袋,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解决了赵虎,赖布衣开始着手破解古宅的聚阴阵。他让人挖出院墙四角的聚阴石,拿到城外烧掉;把宅门前的逆水坡改成顺水坡,让阳气能够进入;疏通后院的水井,恢复生机;又在堂屋中央埋了一块阳石,在各个房间贴上天师符,驱散残留的阴气。
没过几天,古宅里的阴冷气息就消散了,阳光能透过门窗照进屋内,杂草也被村民们清理干净。有胆大的村民进去查看,再也没遇到“鬼”,古镇的人气也渐渐旺了起来。
林家后人听说古宅的事情后,特意从外地回来,对赖布衣感激不尽,想把古宅的一半家产送给她。赖布衣婉拒了:“我帮你,不是为了钱财,只是看不惯有人利用风水害人。这古宅是林家的祖产,以后好好打理,多做善事,自然能兴旺发达。”
离开枫溪古镇那天,村民们夹道相送,有人给她塞了自家做的糕点,有人给她送了亲手编织的竹篮,里正还代表全镇百姓,给赖布衣送了一块“除祟安宅”的牌匾。
赖布衣背着罗盘,手里拿着牌匾,继续踏上云游之路。他知道,岭南的古镇古宅众多,还有更多的阴谋和怪事等着他去破解,下一站,他要去梅州的客家围龙屋,那里正流传着“龙气走失”的传言,等着他去探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