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机器轰鸣，叶副厂长正拿着图纸，和几位老技术员讨论新生产线的改造方案。
额头上渗着薄汗，他却满脸红光，精神头十足。自从上任副厂长以来，他像是找回了年轻时的干劲，每天泡在车间里，连午休都在钻研技改方案。
“叶副厂，门卫室来电话，说厂外有人找您！”一个学徒工快步跑过来喊道。
叶宇老爸心里犯起嘀咕：厂子以外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特意找上门来。他跟技术员简单交代两句，便快步朝厂门口走去。
刚到厂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年轻人斜倚在公路自行车上——一手搭在车把上，一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透着几分张扬。阳光洒在他利落的短发上，晃得人有些眼晕。
“林老弟？”叶宇试探着喊了一声。
毕竟那天喝得尽兴，对方的相貌他记得不算十分真切。
年轻人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叶大哥，多日不见，官运亨通啊！”
叶宇老爸快步上前，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林老弟直起身，拍了拍自行车座：“听说叶大哥荣升副厂长，特地来道贺。怎么样，当初我说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没骗你吧？”
叶宇老爸这才恍然大悟，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当初在火锅店里，这小子喝多了拍着胸脯说要帮他搞定副厂长的位置，他只当是酒后吹牛，压根没往心里去。结果第二天厂里就宣布了任命，他私下猜过是楚家出手相助——毕竟楚梦那丫头对叶宇上心，楚家看在未来女婿的面子上帮衬一把也合情合理，却从没把这事和眼前这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真的是你啊……”叶宇老爸绕着他转了半圈，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眼神里满是审视，“你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天说的不是醉话？”
林老弟转头眨了眨眼，语气轻描淡写：“你想那么多干嘛？下班了不请我喝顿酒？就当谢我这‘能掐会算’的情分。”
叶宇老爸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更糊涂了，但心里的疑虑却渐渐消散。不管这林老弟是什么来头，总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他爽朗一笑：“喝！必须喝！咱们还去老地方，再续前缘！”
傍晚的火锅店热气腾腾，熟悉的牛油香味裹着嘈杂的人声漫溢出来。这次叶宇老爸特意订了个包间，刚坐下就催着服务员上酒，嗓门比平时亮了三分。
“林老弟，今天咱不醉不归！”他拧开啤酒瓶盖，泡沫滋滋地冒出来，满满倒了两大杯。
林老弟也不客气，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就喝了大半。
酒过三巡，叶宇老爸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话题又绕回了副厂长的事上：“林老弟，我就问最后一次，我那位置……”
林老弟举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只笑着说：“叶大哥，你就当是运气到了。这世上的事，有时候本就说不清楚。”
叶宇老爸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还是不肯松口，索性一拍桌子：“行！你不说我就不问了！反正这份情我记下了！”
叶宇老爸见林老弟不肯松口，索性彻底抛去疑虑，扯开嗓子讲起了年轻时和人打架斗狠的故事。
叶宇老妈在旁边笑着摇头，给两人碟子里添了些毛肚：“少喝点，吹起牛来就没个完。”嘴上劝着，却也没真拦着——毕竟林老弟帮了自家大忙，让老叶陪他尽兴喝一场也是应该的。
酒意渐浓，林老弟晃了晃脑袋：“我去趟厕所。”
叶宇老妈立刻给叶宇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跟着去，扶着点他，别让他摔着；也盯着点，别让他偷偷把单买了。”
叶宇应了声，赶紧起身跟上。林老弟脚步确实有些虚浮，一胳膊搭在叶宇肩上，舌头都有点打结：“你这小子……人还行，我给你打三十分。”
叶宇哭笑不得：“林哥，你这打分也太苛刻了吧？小心走路不稳，尿手上。”
“靠，你个混球！”林老弟笑着捶了他一下，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卫生间走去。
路过大厅一张散桌时，两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年轻人突然嗤笑起来。
“哟，俩大男人勾肩搭背的，搞基啊？”其中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怪声怪气地说道。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跟着大笑：“看那样子，小白脸配嫩草，挺般配的嘛！”
林老弟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噙着笑，没说话。叶宇干脆眼皮都没抬，继续扶着林老弟往前走。
可那两人见他们没反应，反倒来了劲。瘦猴拍着桌子喊道：“哎，说你们呢！装聋作哑啊？”见两人还是不理会，竟直接跟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原来是俩软蛋！”
四人先后进了卫生间。那两个年轻人堵在门口，瘦猴撸着袖子骂道：“俩小白脸，今天算你们倒霉！老子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横肉男跟着起哄：“快，怎么搞基的，现场来一下让哥乐呵乐呵！在把我们的单买了，就放你们一马！”
林老弟像是没听见，慢悠悠地解开裤带。叶宇也懒得搭理，径直走向小便池，完全把两人当空气。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对方。瘦猴低吼一声，从后面抬脚就朝叶宇踹去，横肉男则扑向林老弟。
就在这时，叶宇看似随意地侧身抬脚，后发先至，正踹在瘦猴的膝盖上。“哎哟！”瘦猴疼得怪叫一声，身体一歪，正好撞在扑向林老弟的横肉男身上。
两人踉跄着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妈的，还敢动手！”瘦猴爬起来，挥舞着拳头就朝叶宇扑去。横肉男也跟着冲上来，嘴里骂着污言秽语。
叶宇眼神一冷，侧身避开瘦猴的拳头，顺势抬脚，精准地踹在他的肚子上。瘦猴“砰”地一声撞进最里面的隔间，滑坐在地上。
另一边，横肉男刚冲到林老弟身后，叶宇已经转身，又是一脚踹在他腿弯。横肉男“噗通”跪倒在地，叶宇没停手，抬脚顶住他的后背一推，他也滚进了同一个隔间，正好压在瘦猴身上。
隔间里传来“哎哟喂”的惨叫，两人挣扎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叶宇探头向里看了看，说道：“二位喜欢搞基就慢慢玩哦，门我帮你们带上，不会有人打扰！”
此时林老弟慢悠悠地系上裤子，冲叶宇吹了声口哨：“行啊小子，现在31分了。”
叶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合着我这一分挣得还挺不容易！我们专业课那古板的老头给分都比你大方。”
“嫌少？”林老弟挑眉，往隔间里瞥了眼，“刚才那脚要是再重点，直接能让他们躺几天。你留手了，说明懂分寸，这一分是加在这儿的，很合理。”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隔间里的咒骂声越来越含糊，大概是疼得没力气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