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像一条懒洋洋的蛇，顺着石门的缝隙游进来，在地面上蜿蜒出奇异的纹路。萧逸一脚踏进去，脚底传来一阵酥麻，像是踩进了泡了电的水里。
“这地……有点意思。”他低头看了看。
“别光顾着研究地。”灵悦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嘀咕，“我总觉得咱们像进了某位神仙的洗脚盆。”
霜月走在最后，眉头紧皱，剑已经出鞘半截。她没说话，但那眼神像是在说：“这地方，不太欢迎我们。”
大厅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四周的墙壁上嵌满了发着幽蓝光芒的晶石，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地面上铺着巨大的石砖，每一块都刻着繁复的符文，隐约能看见符文下有流动的光，像血液一样缓缓游走。
“这些符文……”灵悦蹲下身，手指刚要碰到地砖，就被萧逸一把拉住。
“你这是想试毒还是想试命？”他翻了个白眼，“上次你摸墙，差点把整条通道都炸飞。”
“那次是意外。”她嘟囔着，“而且那墙它自己炸的，不关我事。”
“你要是再摸，我就把你绑在柱子上当灯泡。”霜月冷冷开口，语气比她手上的剑还冷。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萧逸咬着草茎，目光扫向大厅尽头。
那是一片巨大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之上，隐约能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像是沉睡的巨兽，又像是某种古老的雕像。
“那东西……”他眯起眼，“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的东西多了去了。”灵悦耸耸肩，“比如你这张嘴。”
“我这张嘴可是镇店之宝。”萧逸咧嘴一笑，“要是没这张嘴，你怎么知道你有多嘴贫。”
“你们两个……”霜月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忽然脚步一顿。
那庞然大物动了。
不是风吹草动的那种动，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动。
它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幽蓝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像是两团燃烧的冰焰。
“好家伙。”灵悦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不会是咱们的祖宗吧？”
“你要是祖宗，它就是太爷爷。”萧逸低声说，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巨兽站了起来。
它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每一片都闪着诡异的蓝光。四条粗壮的腿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震动。它张开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守门人。
“这……这玩意儿是守门的？”灵悦的声音都变了调。
“看起来是。”萧逸咬着草茎，眼神却亮得惊人，“不过它好像不太欢迎咱们。”
“欢迎？”霜月冷哼一声，“我看它是想把咱们当晚餐。”
巨兽低吼一声，声音震得整个大厅都在颤抖，地面的符文瞬间亮起，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了。
“看来咱们来得正是时候。”萧逸咧嘴一笑，“它刚睡醒，咱们就来敲门。”
“你还能笑得出来？”灵悦瞪着他。
“当然。”他拔出剑，“我这个人，越危险越精神。”
霜月没有废话，直接冲了出去，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巨兽的眼睛。
巨兽反应极快，猛地一低头，霜月的剑擦着它的鳞片划过，溅起一串火星。
“它的鳞片……”霜月皱眉，“比铁还硬。”
“那咱们就找软的地方。”萧逸一个箭步冲上去，身形灵活地绕到巨兽侧面，剑直刺它的腿关节。
巨兽猛地抬起腿，想要踩他，却被灵悦从侧面甩出的绳索缠住了脚踝。
“嘿，大块头，看看这边！”她一边拉绳索一边喊，“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别的？”
“你这是想把它喂饱？”萧逸一边躲闪一边问。
“至少让它分心！”她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废话，快点动手！”
霜月趁机再度出手，剑尖点在巨兽的脖子下方，那里有一片没有鳞片覆盖的软肉。
“就是这儿！”她喊。
萧逸立刻反应过来，身形一闪，直扑那处弱点。
巨兽终于怒了，猛然甩动尾巴，带起一阵狂风，将三人逼退。
它仰天长啸，整个大厅的符文都开始剧烈闪烁，地面开始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下……麻烦了。”灵悦脸色发白。
“怕什么？”萧逸咧嘴一笑，“咱们不是打过不少大场面了？”
“可这次是活的！”她尖叫。
“越是活的越好打。”他一边说一边调整呼吸，“活的会疼，会怕，会犯错。”
“你确定它会？”霜月冷冷问。
“不确定。”他耸耸肩，“但咱们得试试。”
巨兽再次发动攻击，这次是冲着萧逸来的，它猛地扑下，带起的风几乎把人掀翻。
萧逸一个翻滚躲开，但剑却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它的速度比刚才快了！”霜月喊。
“那就说明它开始认真了。”萧逸咬牙，“我们也得认真点。”
三人迅速调整战术，霜月主攻，灵悦负责牵制，萧逸寻找破绽。
战斗陷入胶着，巨兽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但他们也在不断适应它的节奏。
“它的尾巴太长，动作有点慢。”灵悦观察着，“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好主意。”萧逸点头，“霜月，你负责引它转身，我来切它的尾巴。”
“你疯了？”霜月瞪眼。
“我清醒得很。”他咧嘴一笑，“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霜月没有再说话，直接冲上去，剑光如雨，逼得巨兽连连后退。
它果然开始转身，试图用尾巴横扫。
就在这时，萧逸一个箭步冲出，剑光如电，直斩巨兽的尾巴根部。
“斩！”
剑锋划过，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尾巴猛地抽动，差点扫中萧逸。
但他已经跳开，剑上还带着一缕蓝色的血。
“它流血了！”灵悦兴奋地喊。
“那就说明它不是无敌的。”萧逸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却更加明亮。
巨兽愤怒地转过身，盯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战斗才刚开始，但胜负的天平，已经悄悄倾斜了一点。
萧逸握紧剑柄，草茎被咬得咯吱响。
“来吧，大块头。”他咧嘴一笑，“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