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意走进清晨略显冷清的国迎饭店,熟门熟路地在靠墙角落坐下,点了碗稀饭和两个肉包子。她刚拿起筷子,门帘被掀开,以王二狗为首的三个二流子就晃了进来。
王二狗一双浑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锁定了独自一人的苏枝意。他脸上那道疤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实则猥琐的笑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苏枝意对面的长凳上,完全无视了这是别人的桌子。
“妹子,一个人吃早饭多没意思?哥请你吃好的,肉管够!”他咧着嘴,一口黄牙带着隔夜的臭气,身体前倾,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在他自己看来)就朝着苏枝意放在桌面的手摸去,眼神在她脸上和身上毫不掩饰地逡巡。
就在他那粗糙肮脏的手指即将碰到苏枝意手背的瞬间,苏枝意拿着筷子的右手手腕看似随意地向上微微一抬,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那双普通的木筷子,其中一根的尾端不偏不倚,精准地戳在了王二狗伸过来的手背的“中渚穴”上。
“嘶——啊!” 王二狗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只觉得一股尖锐至极的酸麻感如同电流般从手背瞬间窜遍整条胳膊,整条右臂又酸又麻又痛,瞬间脱力,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差点碰到桌上的粥碗。
苏枝意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只苍蝇。她清冷的目光在他异常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浓重发黑的眼圈,泛着不健康紫色的嘴唇,结合他方才虚浮的脚步和此刻因疼痛而更加明显的虚弱神态。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语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静:“同志,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另外,看你面色黧黑,唇色发紫,眼袋浮肿无光,这是肝肾严重亏虚、气血瘀滞之象。若再不节欲敛性,寻医问药,恐有中风瘫痪之虞。我建议你,把手收回去,也把心思收一收。”
这番话,如同一个无声的惊雷,在相对安静的早餐店里炸开。
王二狗被那一下戳得半边身子又麻又痛,还没缓过劲,又被当众点破最隐秘、最不堪的身体状况,甚至还被预言可能会“中风瘫痪”,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恼怒、还有一丝被说中后的惊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语塞,只会瞪着苏枝意,“你…你…”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的两个同伴也愣住了,面面相觑。周围几桌的食客,包括那个服务员大姐,都露出了震惊又恍然的表情,看向王二狗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甚至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和窃笑。
“臭娘们!你胡说什么!”王二狗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色厉内荏地吼道,想拍桌子,奈何右臂还使不上劲,只能用左手勉强撑住桌面,样子颇为滑稽。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苏枝意垂下眼帘,不再看他,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王二狗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胳膊的酸麻感还未完全消退,周围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他恶狠狠地瞪着苏枝意,想放几句狠话,却发现对方根本无视他。最终,他在同伴的拉扯和食客们的窃窃私语中,灰头土脸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一顿早饭吃得憋屈无比,眼神却像毒蛇一样,不时阴狠地扫向苏枝意的方向。
苏枝意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用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三道如同毒蛇般黏着的视线。
她从容地起身,背起放在脚边的背篓,看也没看王二狗那桌,径直走出了国迎饭店的大门。
她前脚刚踏出门槛,王二狗就猛地站起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狠厉和报复的急切。他对着两个同伙一甩头,低声道:“跟上!妈的,今天非得让这臭娘们知道厉害!”
三人立刻丢下没吃完的早饭,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这一切,都被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服务员大姐看在眼里。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三个二流子果然不肯罢休,看这架势,是要对那独身的姑娘不利啊!那姑娘虽然刚才表现冷静,但毕竟是外地人,双拳难敌四手……
热心肠的大姐顿时急了,她一把扯下围裙,对着后厨喊了一嗓子:“我出去有点急事!”也顾不上解释,就火急火燎地冲出了饭店,朝着镇中心派出所的方向跑去。她得赶紧去找民警!希望还来得及!
与此同时,街道上。
苏枝意背着背篓,看似步伐寻常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两旁的店铺,仿佛在随意浏览。
然而,她的感知早已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锁定着身后十米开外那三个鬼鬼祟祟、试图借助行人遮掩身形的尾巴。
她心中冷笑,果然跟来了。也好,省得她总是惦记。
她没有选择往人多热闹的供销社或者邮局方向走,而是看似无意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连接着主街和后巷的窄道。
这里是居民区,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去上班或上学了,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几只土狗在墙角晒太阳。
王二狗三人见苏枝意居然自己走到了这么个“好地方”,心中大喜,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加快脚步,呈半包围状追了上来,在窄道中间堵住了她的去路。
“跑哇?咋不跑啦?”王二狗晃了晃刚才还有些酸麻的右臂,脸上挂着淫邪又得意的笑,一步步向前逼近,“小娘们儿,刚才在饭店里不是挺厉害的嘛?还敢咒你爷爷我?
今天本大爷就让你体验一下做女人的感觉!”说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下流表情,伸手就想去抓苏枝意的胳膊。
另外两人也摩拳擦掌,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进一步缩紧了包围圈,堵死了苏枝意所有可能的退路。
苏枝意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背篓依然稳稳地背在肩上,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甚至眼底还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
她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王二狗那因纵欲过度而晦暗的脸上,淡淡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带着一股寒意: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非要找死。”
话音未落,王二狗的脏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衣袖。就在这一瞬间,苏枝意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侧身、进步、抬手,一气呵成!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就听见王二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嗷——!!!”
只见苏枝意看似纤巧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王二狗伸来的手腕,顺势向外一拧!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清晰可闻!同时,她的膝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顶在了王二狗的胯下要害!
狭窄的巷道里,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三个流氓,此刻已全部倒地,痛苦呻吟,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王二狗蜷缩得像只虾米,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另一个被过肩摔的还在翻白眼,没能缓过气;最后那个抱着被砖头砸中的腿,哀嚎不止。
苏枝意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淡漠地扫过地上的三人,如同在看三堆垃圾。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王二狗那依旧残留着怨毒和淫邪的眼神,虽然因为剧痛而扭曲,但那种根子里的恶毒并未消除。
这种人,留在世上,迟早还会祸害其他无辜女子。 一个冰冷的念头在她心中闪过。
她脚步微顿,仿佛只是调整了一下背篓的姿势。借着身体的掩护,她的右手极其迅速且隐蔽地探入怀中(实则是从空间里),指尖夹出了三颗比米粒稍大、颜色深褐、几乎无味的小药丸。
这是她刚刚根据古方自行调配的秘药,药性阴损,服下后立刻发作,而且会悄然侵蚀肾经与精气本源,最终导致绝嗣,且极难查出缘由。刚好免费的试验品。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她俯身,看似是去捡拾掉落的什么东西,手指却在王二狗和他两个同伙张着嘴哀嚎或喘气的瞬间,精准一弹!
三颗小药丸分别射入三人的喉间,入口即化,混着他们的唾液被无意识地咽了下去。剧烈的疼痛和惊恐让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异物感。
做完这一切,苏枝意才直起身,重新背好背篓,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漠。她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死路。这断子绝孙的药,算是替那些可能被他们祸害的姑娘,提前讨回的一点公道。对于人渣,她从不吝于使用最彻底的手段。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威严的喝令:
“住手!干什么的!”
只见国迎饭店那位热心肠的服务员大姐,领着两名民警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清巷道里的情景时,全都愣住了——想象中弱女子被欺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三个大男人躺在地上哀嚎,而那个他们以为需要救援的姑娘,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
服务员大姐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为首的民警迅速扫视现场,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枝意,沉声问道:“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苏枝意迎上民警的目光,语气平静,指着地上的王二狗说道:
“民警同志,这三个人从饭店开始就尾随我,在这条巷子里意图不轨,对我进行拦截和言语侮辱,并试图动手。我为了自卫,不得已进行了反抗。”
她的陈述清晰简洁,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地上三人的惨状无疑是最佳佐证。民警压下心中的惊讶,对同伴说:“先把这三个带回所里!”然后对苏枝意和气地说道:“这位女同志,也麻烦你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做个笔录。你放心,我们会依法处理。”
苏枝意点了点头:“好的,民警同志,我配合工作。”苏枝意跟着民警,从容地走出了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