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雪从未停歇,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热血都冻结成冰。霜雪关外,龙风两国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像是两只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对方的咽喉。
沈霜站在霜雪关的城墙上,银甲覆体,长剑在手。她的目光穿过漫天风雪,落在对面那座被龙旗包围的城池上。三个月了,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从最初的试探性进攻,到后来的全面爆发,再到如今的僵持不下,每一日都有将士的血染红这片雪地。
将军,风雪越来越大了。副将林风走到她身后,声音里带着担忧,我们的粮草只够维持十日,若再不破局...
沈霜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了林风的话。她知道林风想说什么,也知道军中已经流传的那些议论。龙国此次出兵,表面上是因边境摩擦,实则是为了她——沈霜,这个曾经让龙国皇帝萧龙渊魂牵梦萦的女人。
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全军出关。沈霜的声音比风雪更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风一惊:将军,这太冒险了!龙国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且占据地利...
正因如此,他们才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沈霜终于转过身来,风雪中的面容苍白却坚毅,萧龙渊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坐以待毙。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个月的僵持,本就是我为他准备的坟墓。
林风看着眼前这位女将军,忽然明白了什么。三个月来,沈霜每日都会登上城墙观察敌情,看似是在寻找突破口,实则在计算风向、雪势,甚至每一日积雪的厚度。她不是在等机会,而是在创造机会。
将军的意思是...
风雪会掩盖马蹄声,积雪会让他们的陷阱失效。沈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今晚,风向会变。
当夜子时,霜雪关的城门悄然开启。沈霜率领五千精锐,如幽灵般消失在风雪之中。他们的马蹄上裹着厚厚的布,武器用布条缠紧,连呼吸都刻意压低。这支队伍就像一把隐藏在风雪中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龙国大营的心脏。
龙国大营内,萧龙渊正站在沙盘前沉思。三个月了,沈霜始终没有动作,这让他感到不安。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坐以待毙。
陛下,风雪太大,您还是先休息吧。贴身侍卫低声劝道。
萧龙渊摇头,目光落在沙盘上的霜雪关:她一定会来,只是...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报——!霜雪关守军突袭我军粮道!
萧龙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粮道?沈霜竟然直接攻击粮道?这不像她的作风,她一向...
不好!萧龙渊忽然明白了什么,中军大帐,立即转移!
但已经晚了。风雪之中,一支银甲小队如天神下凡,直扑中军大帐。沈霜一马当先,长剑所过之处,龙国士兵如麦秆般倒下。她的目标很明确——萧龙渊的王旗。
保护陛下!龙国将领们惊慌失措地组织防御,但风雪中的沈霜如同鬼魅,每一次出现都带走数条生命。
萧龙渊站在大帐前,看着那个风雪中的身影,忽然笑了。十年了,她还是这样,永远能给他。
沈霜,你终于来了。他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两军统帅,在这风雪之夜,终于正面相对。沈霜的剑法凌厉如北风,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萧龙渊的剑法则沉稳如山,防守得滴水不漏。两人从地面打到马背,从马背打到雪地,剑光与风雪交织,竟分不清哪是剑气,哪是风雪。
你就这么恨我?萧龙渊在一次交锋中低吼,十年前的事,你从未给过我解释的机会!
沈霜的剑势一顿,随即更加猛烈:解释?我沈家三百口人的血,需要你的什么解释?
萧龙渊眼中闪过痛苦,但手上的剑丝毫不慢:你父亲的死,并非我所愿!那是...
够了!沈霜一声清啸,剑势忽然变得诡异莫测。这是她从未在人前展示的剑法——霜雪十三式,沈家不传之秘。
萧龙渊显然没料到这一手,一时间竟被逼得连连后退。就在沈霜的剑尖即将刺入他咽喉的瞬间,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
将军小心!林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沈霜本能地侧身,箭矢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就是这瞬间的分神,萧龙渊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输了。萧龙渊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霜却笑了,笑得比风雪更冷:是吗?
萧龙渊忽然感到脚下一空——他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竟是一处被积雪掩盖的陷阱!这陷阱不深,但足以让一个人暂时失去平衡。而就在这时,沈霜的剑已经反手上挑,直指他的心脏。
陛下!龙国将领们惊呼着冲上来,但沈霜的剑更快。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萧龙渊胸口的瞬间,沈霜的手忽然一偏,剑锋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只割破了他的手臂。
为什么?萧龙渊跌坐在雪地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十年前,你欠我沈家一个解释。现在,我要你活着,亲口告诉我真相。
她转身,对着已经控制局面的己方士兵下令: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风雪终于停了。霜雪关外,龙国的王旗倒下了,但沈霜知道,这场战争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萧龙渊最后那个眼神告诉她,他一定会来——带着那个被埋藏了十年的真相。
而她,也会准备好迎接他。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