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游重返公司后,公寓里显得格外安静。花咏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地守着灶火上咕嘟冒泡的汤羹,空气中弥漫着食材精心炖煮后产生的醇厚香气。他小心地尝了尝味道,正准备调味,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瞥见来电显示上的“沈文琅”三个字,花咏微微挑眉,擦干净手,接起电话,语气平淡无波:“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沈文琅听起来就不太痛快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讥诮:“听说盛少游病了,现在出院了?”他消息倒是灵通。
花咏眼神微凝,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你听谁说的?”盛少游此次入院消息被严格封锁,沈文琅能知道,让他有些意外。
“你管我听谁说的?”沈文琅没好气地呛声,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尖锐而讽刺,“哎哟,花咏,发疯也要有个限度吧。用引诱信息素让一个S级Alpha发热?亏你想得出来这种手段!”他显然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部分真相,虽不全面,但足以让他感到震惊并借此发难。
花咏面色不变,甚至唇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反唇相讥:“沈文琅,怎么?你一个铁打的单身汉,是准备开班授课,教我怎么追求Alpha了?”他精准地踩向沈文琅的感情痛点。
“我没有打算教你!”沈文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我只是刚好听说盛少游信息素紊乱住院了,所以才‘好心’来给你提个醒!别给现代医学增添天窗悬案!是个人都想不到一个S级Alpha居然会‘发热’吧?传出去简直是笑话!”他刻意加重了“发热”两个字,满是嘲讽。
“不劳你操心。”花咏语气淡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少罂已经知道了,并且帮我……帮我们解决了。盛先生现在身体很好,恢复得不错。”他故意提起盛少罂,既是陈述事实,也带着点“我们才是一家人”的暗示。
果然,一提盛少罂,沈文琅的火气仿佛找到了新的喷射口,瞬间炸开:“别提盛少罂那个疯女人!公开招标的项目她都敢带人围标!硬生生搅黄了我们hS已经谈到最后阶段、马上就要签约的两个重点项目!妈的!”他气得几乎口不择言,显然这笔损失让他肉痛不已。
花咏闻言,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却像软刀子割肉:“真到嘴的鸭子是不会飞的。文琅,是你自己没咬紧,这能怪谁呢?”他完美复刻了盛少罂那套“弱肉强食”的逻辑来回敬他。
“那是盛少罂那个疯女人不讲规矩!那个项目对盛放来说根本食之无味!她就是故意找茬!靠!”沈文琅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文琅,”花咏的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仿佛真心为他着想,“你得好好优化一下你的投标团队了。日后就算再遇到围标,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解决。事后诸葛亮是没有用的,只会浪费时间和暴露无能。”他顿了顿,像品尝胜利果实般悠然道,“但凡看上的东西,就得有绝对把握吃到嘴里。否则,抱怨再多,也只是无能的表现。”说完,他还悠闲地尝了一口汤,“嗯,味道还行。”
沈文琅被他这副置身事外还指手画脚的态度气得够呛,猛地反应过来:“你在干嘛?”他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厨房声响。
“煮汤。”花咏回答得理所当然。
沈文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极尽嘲讽之能事:“你还会煮汤?你打算毒死谁?盛少游吗?”他根本想象不出花咏下厨的样子。
花咏眼神一冷:“闭上你的嘴。”语气里的寒意透过电话线传了过去。
沈文琅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夸张地惊叹:“哇哦!你不会是真要亲自去给盛少游送汤吧?花咏,你可真行,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他把“贤惠”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恶意和鄙夷。
花咏面对他的嘲讽,反而彻底冷静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沈文琅,我看你倒是很有空在这里关心别人的闲事。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他话锋陡然一转,精准狙击,“对了,你创业那会儿,走投无路时找我借的那笔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利息我就不按最高算了,但本金总该提上日程了吧?”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剩下沈文琅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他明显底气不足、语速飞快的声音:“那……那什么!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先去忙了?我们改天再联系,好吧!祝你和你那位会发热的S级Alpha……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最后几个祝福词他说得咬牙切齿,几乎是挤出来的,然后不等花咏回应,便仓促地挂断了电话,仿佛生怕慢一秒就会被追债。
花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他将手机丢回料理台,继续专心地将为盛少游精心准备的饭菜仔细装盒打包好。
然后,他解下围裙,换上外出的衣服,拎起保温食盒,从容地出门,亲自前往盛放集团,去给他那位正在“恢复期”的“S级Alpha”送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