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残垣断壁之间,硝烟尚未散尽。域外心魔虽被那诡异的科学驱魔阵击溃,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弥漫在所有神仙心头的恐慌。雷震子重伤昏迷,天兵天将伤亡惨重,昔日祥云缭绕的南天门,此刻如同被蹂躏过的废墟。
紫薇仙尊在一众旧神的簇拥下,面容冷峻,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布局良久,甚至不惜勾结域外心魔,就是为了将张文韬这个“变数”彻底抹杀。可他万万没想到,张文韬不仅没死,反而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化解了这场足以颠覆三界的危机。
“张文韬!”紫薇仙尊踏前一步,声如寒冰,带着凛冽的仙威压下,“你虽退心魔,但其根源,皆因你推行所谓‘革新’,扰乱天庭固有秩序,致使天道失衡所致!此乃不争之事实,你还有何话说?”
他这番话,立刻引来了不少惊魂未定的旧神附和。
“没错!若非他搞什么KpI,弄得天庭乌烟瘴气,岂会引来域外心魔?”
“此子实乃祸乱之源!”
“请玉帝明鉴,严惩张文韬,以正天道!”
面对千夫所指,张文韬的革新派伙伴们个个怒目而视。敖丙龙枪顿地,发出铿锵龙吟;老陶抹去嘴角的血渍,庞大的身躯挡在张文韬身前;就连一向胆小的文文,也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呜咽。苏浅则快速用玉简记录着现场,准备发动舆论反击。
然而,张文韬却轻轻拍了拍老陶的手臂,示意他让开。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惶恐,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明悟。
他没有看紫薇仙尊,而是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神仙,从高高在上的金仙,到瑟瑟发抖的底层小仙,再到那些在远处观望、眼神中带着期盼的异兽们。
“诸位,”张文韬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你们可知,为何旧天道会失衡?为何域外心魔能趁虚而入?”
他顿了顿,不等有人回答,便自问自答:“因为旧的‘天道’,早已僵化!它只讲位阶尊卑,不论德行才能;只重血脉跟脚,不看实际贡献!它让庸者尸位素餐,让贤者报效无门!它如同一潭死水,阻断了上升之路,也扼杀了进取之心!这样的天道,如何能不生蛀虫?如何能不引来外邪?”
“胡说八道!”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神仙气得浑身发抖,“天道乃亘古存在之真理,岂容你黄口小儿肆意诋毁!”
“真理?”张文韬笑了,带着一丝嘲讽,“若天道真理便是让巨灵神之流贪墨成性,让电母之辈拖延怠工,让紫薇仙尊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引狼入室,勾结外敌,陷三界于水火……那这样的真理,不要也罢!”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被张文韬如此直接地当众捅破,还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紫薇仙尊脸色瞬间铁青,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放肆!证据何在?”紫薇仙尊厉声道。
“证据?”张文韬抬手一指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科学驱魔阵能量残余,又指向被九尾狐苏浅用留影玉简记录下来的、旧神们在心魔入侵时畏缩不前的影像,“这满目疮痍,这累累伤痕,这无数仙友的鲜血,就是证据!你们心中的恐惧和自私,就是证据!”
他猛地提高声调,周身竟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那不是仙力的金光,也不是魔气的黑芒,而是一种……蕴含着秩序、活力、进取与希望的光芒!
“旧的已死,新的当立!”张文韬声如洪钟,清晰地传遍九天十地,甚至透过水镜术传到了地府、龙宫乃至人间有道行的修士耳中,“今日,我张文韬,便于此危难之际,顺应时势,立此‘新天道’!”
“何为‘新天道’?”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如同法则烙印般响彻在众生心头:
“一曰:公平!不同出身,唯才是举;不看出身,唯德是瞻!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二曰:进取!摒弃苟安,锐意革新;拥抱变化,学无止境!仙法可学,科学亦可纳,万物皆为我所用!”
“三曰:共享!打破壁垒,知识公开;福泽众生,共同富裕!天庭非一家一姓之天庭,乃万灵万族之天庭!”
“四曰:责任!居其位,司其职;享其禄,担其责!权力越大,责任越重,守护三界,人人有责!”
随着他每念出一条,他周身的光芒便炽盛一分,天空之中,竟有隆隆道音回应,似乎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在因他的宣言而震颤、重组!残破的南天门废墟上,竟有新的嫩芽破石而出,散发出勃勃生机。
“此四条,便是我立下的‘新天道’根基!它不是束缚,是解放;不是枷锁,是翅膀!它不问你来自何方,只问你心向何处!它不看你修行岁月,只看你创造了何等价值!”
张文韬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三界,他的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与权威性:
“从即日起,愿遵从此新天道者,皆为同道!吾等当携手,共筑一个更加公平、更有活力、更具希望的新三界!”
“我言即出,”他最后目光如电,扫过脸色惨白的紫薇仙尊,“法则相随!此即——言出法随!”
“轰隆——!”
天空一声惊雷炸响,并非劫雷,而是仿佛旧规则被打破、新秩序被确立的宣告之雷!无数底层仙官、小妖、甚至部分中间派神仙,感受到那新天道中蕴含的蓬勃朝气与无限可能,眼中纷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我等愿遵新天道!”敖丙第一个单膝跪地,声音激动。
“俺老陶也愿意!”饕餮拍着胸脯吼道。
“革新小组,愿追随张主任,践行新天道!”苏浅、文文、帝江等核心成员齐声应和。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天庭各个角落传来,那是被压抑了太久的声音,那是渴望改变的声音!
紫薇仙尊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万众归心的张文韬,感受着那与自身道基完全相悖、却引得天地共鸣的“新天道”法则,他体内的旧天道之力开始剧烈冲突、反噬。
“不……不可能……天道……怎会……”他喃喃自语,道心深处,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张文韬立于光芒中央,宛若新神临世。而在他对面,紫薇仙尊猛地捂住胸口,一口蕴含着大道本源的璀璨金血,狂喷而出!整个凌霄殿前,死寂无声,唯有新天道的道音,在天地间隆隆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