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想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样简简单单一番话,伊尔克瑞斯抿着唇好半晌都没能说出口,算了,祂松开宋妙仪的袖口,格外勉强的扯出一抹笑,“走慢些,注意安全。”
伊尔克瑞斯的慌乱可太好懂了,这一次,换作宋妙仪主动牵起了祂的手,“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面对阴郁自卑还有点胆小的爸爸,就得由她来做那个‘入室抢劫’的带恶人了。
“可,可以吗?”祂眼睛都亮了。
“你不是说你是我爸爸吗?哪个爸爸跟孩子回家还这么犹犹豫豫的?还是说...你在骗我?”
伊尔克瑞斯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就这么乖乖被宋妙仪牵着走了,等出了神殿,祂还有点恍惚。
看着面前宋妙仪扎着马尾辫,马尾辫还一甩一甩的后脑勺,垂下脑袋,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水蜜桃似的红晕。
祂下意识的想用什么东西挡住脸,却猛然想起,祂现在没穿着斗篷,任何表情变化都根本躲不开她的打量...好丢脸,又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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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雪的确急疯了,她一通电话打回去,整个诸宅都灯火通明,人仰马翻,能派出去的人现在都派出去了,能动员的力量也都动员了。
云河放花灯活动中止,周围的集市也跟着遣散了,就在令狐雪打算再下水找上一圈儿的时候,她接到了一通从诸宅打来的电话,什么都顾不上了,她风风火火的往回赶去。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令狐雪打电话报平安,但听见话筒里那道明显把后槽牙都咬紧了的声音,宋妙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奇怪,她怎么觉得后背发凉呢?
诸栖迟和花修澜都围着宋妙仪看了又看,确认她连一根头发都没少后,才觉得自己这脑袋算是保住了。
“他是谁?”花修澜终于舍得将注意力分给始终站在宋妙仪身后,还牵着她衣摆的伊尔克瑞斯。
没有精神力,气息平平无奇,就是这张脸...算得上和他不分伯仲,难不成宋妙仪喜欢这种风格?
“他是...我朋友。”直接坦白等同于自爆卡车,按照伊尔克瑞斯的i度,怕是跟要了祂命没什么区别。
这下误会大了去了的宋妙仪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亡灵与死亡之神骤然惨白的脸色。
“朋友啊。”花修澜露出标准狐狸笑,“殿下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栖迟,赶快把你最好的绿茶拿出来招待贵客。”
诸栖迟泡得一手好茶,备具、温壶、置茶、注水、倒茶,几杯香气清郁的雨前龙井便被他双手奉于桌案,只是宋妙仪的那杯被他换成了热牛奶。
“时间已晚,殿下喝牛奶,更有益睡眠。”
比起清茶,宋妙仪还是更喜欢奶茶,她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地方,端起来就喝,“那你们还大晚上品茶。”
“我们年纪...噗!”优雅的拿起茶杯的诸栖迟手一抖就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全凭不能在宋妙仪面前失仪的意志才硬生生瘪了回去。
而险些导致他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莞尔一笑,“我们习惯了熬夜,喝点浓茶正好醒醒神。”
伊尔克瑞斯好像情绪更低落了,他一杯又一杯默不作声的喝着茶。
诸栖迟泡茶的速度都险些跟不上他添茶的速度,喝到最后,见茶壶已经空空如也,他抿了抿唇,“谢谢招待。”
茶室的木制拉门被人从外面‘哗’的拉开了,令狐雪气儿都没喘匀,视线就一秒锁定在宋妙仪身上,“还好...您没事...”
她脱力般跌坐在地上,拿起茶壶就想猛灌两口,可里面连一滴茶水都没有了,就在此时,自知理亏的宋妙仪默默把自己还没喝完的牛奶推到了她面前。
缓过劲儿来的令狐雪这才看清了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伊尔克瑞斯,这人谁?穿得衣服倒有点眼熟,可长成这样...她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没人说话的间隙,整间茶室都暗流涌动,令狐雪在正大光明打量没有易容的伊尔克瑞斯,诸栖迟在给花修澜使眼色,而花修澜在冲令狐雪疯狂眼神暗示。
牛奶也喝完了,宋妙仪带着伊尔克瑞斯起身准备离开,途经花修澜的位置,还不忘往他伤口上撒盐,“你咋了?眼睛抽筋了?”
“.....”花修澜嘴角的商业微笑都僵硬了一瞬,“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这位先生是要在这里留宿?真是不巧,宅子里没有空客房了,对吧?”
诸栖迟点点头,“为了保障您的安全,所有客房都安排给轮流值班的护卫们了。”
伊尔克瑞斯眼眶都红了一圈,他强颜欢笑道,“妙仪,你的朋友...是不是都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