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愣了一下,心里的烦躁渐渐平复了一些。
黑锅说得对,凡事都有两面性,魔珠虽然带来了麻烦,但也给了他一个超越常人的机会。
而且,他还有黑风城。
黑风大圣的根基。
车到山前必有路。
周粥心里默念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先天五境平衡又怎么样?只要他肯找,肯拼,总有办法找到足够的宝物,把剩下的四境也提升上去。
黑锅的纹路闪了闪,没有再说话,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沉寂,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他深吸一口气,将之前关于雪霜和阴罗岛少女的杂乱思绪尽数压下,只留一个念头:五境平衡,先让灵血追上灵觉的层次。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任何的阴谋都没用。
指尖一勾,血灵果便落在掌心。
那果子约莫拳头大小,果皮是罕见的赤金色,表面布着细密的纹路,像是血液在皮下流动的轨迹,凑近闻时,能嗅到一股清甜中带着凛冽的香气,那香气钻进鼻腔,竟让他丹田处的灵力都跟着微微震颤。
“黑风大圣留下的东西,果然不一般。”周粥低声赞叹。
他不再犹豫,仰头便将血灵果吞下。
果子入口即化,没有丝毫果肉的粗糙感,反而像一捧滚烫的琼浆,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下一秒,一股狂暴的热流突然从丹田处炸开,顺着经脉飞速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发烫,却又奇异地没有疼痛感,只觉得每一寸血管都在被撑开、被滋养。
周粥猛地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变化。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股热流融入血液后,原本淡红色的血液开始变得愈发浓稠,颜色也逐渐加深,从淡红转为赤红,再到后来,竟隐隐泛着一层金芒。
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擂鼓,胸腔里传来“咚咚”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发麻。
经脉里的灵力被血液疯狂吸收,原本浑厚的灵力变得稀薄,却更加凝练,像是被压缩过的精铁,每一缕都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这种状态一持续就是一天。
门始终紧闭,外面的天光从微亮到正午,再到黄昏,最后又陷入黑暗。
周粥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的起伏随着心跳的节奏变化。
到了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密室的窗缝照进来时,他体内的热流终于渐渐平息,血液的颜色稳定在赤金色,流动的速度也恢复了平稳,却比之前快了数倍,每一滴血液里都蕴含着极其充沛的灵力,仿佛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调动血液中的力量,轻易轰开一块巨石。
“呼——”周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带着淡淡的红色雾气,落在石壁上,竟让坚硬的石壁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红色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像是一条条细小的红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刻自己的灵血阶段已经达到了巅峰,只要稍微催动灵力,就能冲破瓶颈,踏入灵骨阶段。
那股突破的契机就在丹田处徘徊,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将那股突破的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脑海里响起黑锅之前的话:“先天五境需要平衡,你的灵觉已超普通层面,剩下的四境也必须跟上。”如果现在突破到灵骨,灵血依旧停留在普通灵血的巅峰,五境的失衡只会更严重,到时候想再弥补,恐怕难如登天。
“还是得再等等。”周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久坐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活动了一下四肢,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每一次伸展,都能感觉到血液里的灵力在随之流动,整个人像是充满了力量,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的黑锅,黑锅依旧沉寂,只有锅身上的纹路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不要急躁。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转身推开了密室的门。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城主府的庭院里,几名护卫正在打扫。
周粥径直朝着府外走去。
现在不是留在城主府琢磨灵血提升之法的时候,他跑到夜魔海域这么久,该回猎海团驻地了。
他刚走进驻地,目光便被中央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老头正站在一具巨大的海兽尸体前,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正专注地处理着海兽的尸体。
是舟洐子。
没想到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舟洐子,竟是如此相似的场景。
他走上前,才看清那具海兽尸体的全貌。
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鱼状海兽,体长至少有十丈,触手粗壮得堪比水桶,皮肤呈深紫色,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此刻已经失去了生机,双眼浑浊,触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地面上积了一滩深蓝色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而舟洐子就站在海兽的头部前方,身形在巨大的海兽尸体前显得格外渺小,却带着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气场。
只见舟洐子手腕一动,手里的短刀便像一道闪电般划过海兽的皮肤,刀刃切入的瞬间,没有丝毫阻滞,仿佛切的不是坚硬的海兽皮肤,而是柔软的丝绸。
他的动作极其熟练,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海兽皮肤的缝隙处,将一块块完整的海兽皮剥下来,叠放在一旁。
海兽皮肤下的肌肉呈淡粉色,质地紧实,显然蕴含着丰富的灵力,舟洐子偶尔会停下来,用短刀挑出肌肉里的经络,那些经络呈银白色,像是细小的银丝,显然是好材料。
周粥看着舟洐子的动作,心里也暗自惊叹。
他能感觉到,舟洐子在处理海兽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催动灵力,而是将灵力巧妙地附着在刀刃上,既保证了刀刃的锋利,又不会破坏海兽的皮肉和经络,这份对灵力的掌控力,远比他强得多。
就在这时,舟洐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周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