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管理层的小会议室里烟雾弥漫——虽然墙上贴着禁烟标志。烟灰缸里堆了七八个烟蒂,都是布福德抽的。他对面坐着黄蜂队的总经理杰夫·鲍尔,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翻看手里的文件。
“你们想要我们的首轮签。”鲍尔合上文件,推到一边,“今年我们大概率是前五顺位。可能是第三,也可能是第四。这取决于乐透抽签的手气。”
布福德没接话,等他继续。
“代价呢?”鲍尔问,“你们能给什么?快船现在阵容齐整,冠军核心,但除了科比和大本——当然你们不可能动他们——还有什么值钱的?”
“我们有年轻资产。”布福德说,“克里斯·波什,二十一岁,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在总决赛对抗奥尼尔。拉加·贝尔,顶级3d,合同还剩两年,性价比极高。”
鲍尔笑了,笑得很短促。“波什我们确实有兴趣。但你们舍得吗?刚夺冠就拆散核心阵容?”
“不是波什。”布福德说,“是选秀权。我们未来几年的首轮签。”
“几个?”
“两个。加一个即战力球员。”
鲍尔身体向后靠,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两个首轮签,其中一个是明年——2006年的?”
“2007年。和2009年。”
“保护条件呢?”
“2007年前五保护,2009年乐透保护。”
鲍尔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不够。”他说,“你们的首轮签价值有限。冠军球队,未来几年战绩不会差,签位都在二十顺位往后。我们要的是高顺位,是能改变球队命运的球员。”
他顿了顿,“除非你们愿意出波什。”
布福德摇头。“不可能。”
“那就很难谈了。”鲍尔站起来,“还有其他球队对我们的签感兴趣。爵士、开拓者,他们都愿意出更好的价码。”
会议结束。布福德送鲍尔到电梯口,握手告别。电梯门关上后,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走回会议室,关上门。
林凡从隔壁房间出来。“谈崩了?”
“意料之中。”布福德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要波什。其他免谈。”
“爵士那边呢?”
“刚通过电话。他们愿意出德隆·威廉姆斯——如果我们能选到的话——但要我们出波什加一个首轮签。”
林凡走到窗边。窗外是训练馆的方向,能看到科比正在室外场做恢复性投篮练习,动作很慢,每次起跳都很克制。
“保罗比德隆好在哪里?”林凡问。
“领导力。”布福德说得很肯定,“德隆可能身体更强壮,技术更成熟。但保罗……他有那种让周围人变好的特质。你看他的大学比赛,队友都愿意听他指挥。这种气质,在控卫身上是黄金。”
林凡转过身。“继续接触其他球队。老鹰、雄鹿,只要有可能拿到高顺位签的,都谈。筹码……可以加到三个首轮签,保护条件可以放宽。但波什不能动。他是我们内线的未来。”
布福德记下。“那即战力球员呢?谁可以放?”
“除了首发五人和第六人,其他都可以谈。”林凡说,“拉加·贝尔、鲍比·杰克逊、瓦莱乔——当然,瓦莱乔的价值还在上升期,尽量留。”
“明白了。”
接下来的两周,布福德的电话几乎没有停过。他和老鹰谈,对方对波什有兴趣,但不愿意出今年的四号签(如果抽到的话)。和雄鹿谈,对方想要即战力和未来选秀权,但他们的签位预计在第六或第七,可能选不到保罗。和开拓者谈,对方的要价高得离谱:波什加两个无保护首轮。
每个谈判都像拔河,你来我往,试探底线。有些会议持续到深夜,咖啡杯堆满桌子,烟灰缸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这期间,科比的康复训练按计划进行。每天上午八点准时出现在训练馆,先做四十分钟的理疗,然后是无对抗的技术训练:原地投篮,脚步练习,核心稳定性。下午是水疗和柔韧性训练。数据每天同步到医疗团队和管理层。
第四周,他获准进行轻度有球对抗。训练师扮演防守者,只用一半的强度。科比第一次尝试后仰跳投时,右脚落地有些犹豫。
“疼吗?”训练师问。
“有点紧。”
“几级?”
“二。”
训练暂停。冰敷二十分钟,重新评估。
同一时间,布福德终于和黄蜂达成了初步意向。代价比预想的高:2007年首轮签(前五保护),2009年首轮签(乐透保护),加上拉加·贝尔。换黄蜂2005年的首轮签——前提是黄蜂抽到前四顺位。
“如果没抽到前四呢?”林凡问。
“交易自动取消。”
“保护条款太苛刻了。如果我们的2007年签真的落在前五呢?”
“那就顺延到2008年,保护条件改为前三。”
“2009年如果还是乐透呢?”
“顺延到2010年,无保护。”
林凡看着桌上的协议草案,很久没说话。窗外天色渐暗,训练馆的灯已经亮了。能看到科比还在里面,一个人练习罚球。
“赌吗?”布福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