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张延登让亲信将投降书送了出去,在惶恐中他一夜都辗转难眠,等待着皇帝的回音然而可惜的是直到第二天的巳时(上午9点)他都没有等到消息,面对皇帝朱常洛那边的沉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同皇帝谈判的资格。
于是他决定主动开城投降,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可惜的是朱常洛并不给他开城投降的机会,正当他还在府内准备开城投降的一些礼仪的时候,北门、西门、东门、甚至是南门都在同一时刻响起了炮声。
这一声声炮响让杭州城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们都傻眼了,这些士兵们都是各个士族财阀们的亲信家丁,他们接到的命令也都是准备投降事宜,因此面对城外虎视眈眈的大军并没有做任何防守,只一瞬间就被城外大军的开花弹就将城墙上的守军炸的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其实朱常洛也已经接到的张延登的投降书,不过思虑再三之后他最终决定不接受张延登的投降,保持了沉默。
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想造反就造反,想投降就投降,你可以投降,但我也有不接受投降的权利。
更何况这次大军出征基本上就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尤其是那些陆军学院和海军学院的学员们,甚至都还没有听过多门大炮一起轰鸣的响声,于是朱常洛下令三军以实战练兵的方式,按照原定计划从四面开始对杭州城进行攻打,不必在意城内守军的死伤。
杭州西门外,卢象升第四师炮兵阵地率先开火。三十门西山兵工厂最新铸成的“天启三年式”重型野战炮,被炮手们从隐蔽阵地推出,黑洞洞的炮口缓缓升起,对准了远处朦胧的城墙轮廓。
这些火炮与以往大明使用的火炮截然不同。它们采用了整体铸钢工艺,炮管更长,壁厚均匀,炮身两侧有加强筋和耳轴,可调节俯仰角。每门炮配属八人炮组,包括炮长、瞄准手、装填手、清膛手、弹药手等,分工明确。
炮阵地后方三百步,卢象升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这位以文官统兵、却以悍勇着称的将领,此刻身披山文甲,腰悬宝剑,手中单筒望远镜的镜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各炮位,装填实心弹,目标——清波门至钱塘门段城墙,距离一千八百步,仰角三度。”卢象升的声音通过传令兵层层传递。
装填手王二狗赤裸着上身,尽管深秋的晨风已带寒意,但他浑身蒸腾着热气。他抱起一枚二十斤重的铸铁实心弹——弹体光滑,尾部有预制凹槽以容纳火药燃气——熟练地塞入炮膛。副手李三紧接着用推弹杆将炮弹推至炮膛底部。
“一号炮装填完毕!”
“二号炮装填完毕!”
……
报备声依次响起。炮长们手持三角测距仪和象限仪,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角度微调。这些工具和操作规程,都是朱常洛亲自参与制定的《皇家炮兵操典》中的内容。三个月前,王二狗还是个只会种地的陕西汉子,如今却已能熟练运用这些仪器。
“狗子,你说这炮真能打那么远?”李三小声问,他是杭州本地人,被征入新军才两个月。
王二狗抹了把汗:“少废话,西山的大匠们说了能,那就肯定能。俺在陕西见过试炮,一千五百步外,半尺厚的砖墙一炮就穿。”
他说着,眼睛望向远处的城墙。那里灯火稀疏,守军似乎还未完全察觉危险临近。王二狗想起三年前,关中大旱,他带着老娘和妹妹逃荒,路上妹妹病饿而死,老娘为了让他活命,自己跳了渭河。是朝廷的赈灾队和募兵点救了他。从那天起,他就发誓这条命是皇上的。
“各炮位——预备——”炮营的营长高鹏升高举右手开始下令。
三十个炮组同时安静下来,只有晨风吹过炮口发出的呜咽声。
“放!”
高鹏升的手臂狠狠劈下。
“轰——轰轰轰轰——!!!”
三十门重炮几乎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烈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撕开三十道刺目的光痕,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架猛然向后滑退半尺,激起漫天尘土。
一千八百步外,杭州西城墙。
守军队长赵四正抱着长刀,看着远方的军队不断的调动。
赵四是李家的护院之一,祖上三代一直都跟随着李家,充当李家的护卫和大手,跟着李家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也没少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李家的给他的命令是让他站好最后一班岗,等李家投降成功后,还会继续把他找回去当护院,继续过上以前的日子,而且还给他又重重地的赏赐。
他心里也正想着对面的大军赶快开进来,接受自己的投降。
然而突然,一种低沉的、越来越响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地狱恶鬼的咆哮。
他猛地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城墙就剧烈震动起来!
“砰!!!!”
第一发实心弹狠狠砸在钱塘门左侧三十丈处的城墙上!四百年历史的青砖在巨大动能冲击下瞬间粉碎,烟尘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形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大坑!躲在后面的五名守军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飞溅的碎砖石打得血肉模糊。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而至!
而赵四和他身边的兄弟,也在这暴雨的倾泻中应声倒地,临死前还喃喃自语道:“东家不是说偷袭吗?怎么都投降了他们还打我们呢?”
更可怕的是炮弹的落点极其精准。三十发炮弹,有二十二发命中了城墙墙体,形成了一条连绵两百多步的破损带。其中三发甚至几乎打在同一个位置,将那段的城墙硬生生削薄了三分之一!
“这……这是什么炮?!”一个幸存的年轻士兵吓得尿了裤子,瘫在地上发抖。
这样的故事也同样在其他三门进行,整个杭州城这一刻都在皇帝朱常洛的怒火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