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仪式圆满结束,震耳的鞭炮声似乎还在耳畔嗡鸣,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与孩童们欢快的嬉闹声交织,为这片即将动工的土地画上了一个热闹而充满希望的句号。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带着分得的糖果和茶余饭后的谈资,各自回家准备中秋的团圆饭。我们一家三口也向还在忙碌着清理现场的柳二叔和几位工匠道了谢,然后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在村中的土路上,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清晨的微凉。我手里还残留着分发糖果时沾染的淡淡甜香,心里却被仪式带来的庄重感和对明日正式动工的期待填得满满的。哥哥走在我身边,神情依旧带着几分仪式后的肃穆和隐隐的兴奋,不时和娘低声说两句关于方才流程的话。娘的脸上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和与欣慰,步伐不疾不徐。
“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娘轻轻舒了口气,像是在对我们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后面的事,有柳二叔操持,咱们也能省心不少。”
“嗯,柳二叔办事确实稳妥。”我点头附和,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明天要准备些什么,工匠们的午饭是否要额外添些荤腥。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自家院门口。哥哥上前推开那扇熟悉的、略显斑驳的木门,熟悉的院落景象映入眼帘。墙角码放整齐的柴垛,屋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和干玉米,后院隐约传来“红枣”惬意的响鼻声……一切都和早上离开时一样,安宁而寻常。
我抬脚迈过门槛,准备跟着娘和哥哥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毫无预兆地,我的头猛地一阵剧烈眩晕!
那感觉来得突兀而凶猛,仿佛有人在我后脑勺重重敲了一闷棍,又像是脚下的土地骤然变成了汹涌的波涛。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旋转,天旋地转,熟悉的院墙、柴垛、房屋都变成了模糊晃动的色块。耳朵里嗡鸣作响,全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脚下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
“丫头!”
惊呼声在耳边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几乎是同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猛地伸过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环住了我的腰,用尽全力将我往回一带!是娘!她就在我身旁,反应极快。
我整个人撞进娘的怀里,被她紧紧扶住,才勉强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上。但眩晕感并未消退,反而更加强烈,恶心感随之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画儿!你怎么了?!”哥哥也吓坏了,一个箭步冲到我另一边,和娘一起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他黝黑的脸上血色尽褪,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不知所措,声音都变了调,“妹妹!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早上没吃好?还是累着了?”
娘的胸膛剧烈起伏,抱着我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急切地低头查看我的脸,声音又急又颤:“丫头?画儿?你醒醒!别吓娘!跟娘说话!”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晕,但那股恶心和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我用力闭了闭眼,试图驱散眼前的黑暗和混乱。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感猛地传来,并非疼痛,而是一种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异常”感,仿佛我身体内部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或者……与我紧密相连的某个地方,发生了剧烈的、根本性的变化。
是空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意识。这种悸动感,与空间紧密相连的感觉,我太熟悉了!只是从未如此剧烈,如此……令人不安。
我勉强稳住心神,抓住娘的手臂,借着她和哥哥的支撑力站稳了些。眩晕感稍有缓解,但那种源自空间的“异常”悸动却越发清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但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急迫,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娘……哥……我没事,别慌……好像是……是我‘那里’,空间里面……出了点问题。我的头……突然就很晕……”
“空间?!”娘和哥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惊恐瞬间被另一种更深沉的担忧所取代。他们都知道空间对我的重要性,那是我最大的依仗和秘密。空间出了问题,这比任何身体不适都更让他们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