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机立断,她甚至顾不上仔细查看我的脸色,立刻对哥哥低喝道:“狗蛋,快!把院门关好,闩上!”同时,她半扶半抱地揽着我,用身体支撑着我几乎全部的重重,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朝堂屋快步走去,“画儿,撑住,咱们进屋!进屋再说!”
哥哥反应过来,猛地转身,“砰”地一声将院门紧紧关上,落下粗重的门闩,又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窥视,这才疾步追上来,从另一侧搀扶住我。
我们三人以一种近乎仓惶的姿态,迅速穿过小小的院子,几乎是撞开了堂屋的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堂屋里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飘浮着熟悉的、略带陈旧的气息。娘小心地让我坐在靠墙的那张长凳上,她的手依旧紧紧抓着我冰凉的胳膊,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哥哥则立刻转身,“吱呀”一声将堂屋的门也紧紧关上,甚至还拉上了内侧那并不严实的门板,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可能的声音。
屋里顿时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和寂静,只有我们三人略显粗重和慌乱的呼吸声。
娘半跪在我面前,双手捧住我的脸,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焦急地上下打量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丫头,到底怎么回事?空间怎么会……怎么会影响到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我靠坐在墙上,冰凉粗糙的墙壁贴着我的后背,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眩晕感比刚才好了许多,但那股源自空间的、强烈的“异常”感和悸动却越来越清晰,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拉扯我的意识,催促我立刻进去查看
我反手握住娘冰冷的手,她的手心甚至比我这个“病人”还要凉。我看着她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恐慌,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我知道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娘,我没事了,头不晕了。”我轻声说,声音还是有些发飘,“但是……空间里的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我必须马上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不行!”娘和哥哥几乎异口同声地反对。
娘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你自己进去?万一……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娘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哥哥也凑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妹妹,我陪你进去!要是有啥不对劲,我还能挡在你前面!”
我看着他们紧张到几乎要绷断的神情,心里又是温暖又是焦急。我知道他们是关心则乱,但空间是我的绝对领域,只有我能进去。而且,这种悸动虽然强烈,却并非恶意或危险,更像是一种……剧烈的“变化”引起的共鸣。我必须尽快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娘,哥,”我放缓了语气,但态度异常坚定,“你们放心,那里面是我的地方。我能感觉到,不是有危险,而是……有东西变了。我必须自己去看看,才能知道怎么回事。我保证,一有不对,立刻出来!你们在这里守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娘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拗不过我,更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她猛地别过脸去,用力吸了吸鼻子,再转回头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好……好!你去!一定要小心!娘和你哥就在这里守着,哪也不去!你……你快去快回!”
“嗯!”我重重地点头,不再耽搁。我松开娘的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那枚与我神魂相连的银镯之上,心中默念:“进去。”
熟悉的轻微失重和空间转换感传来,但与以往平稳顺畅的感觉不同,这一次,仿佛穿过了一层微微震颤的、无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