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宸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生辰?触发之日?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睡着。”我微微蹙起眉头,仿佛在努力回忆一个奇异而清晰的梦境,“半夜里,忽然觉得手腕上戴镯子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温温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像是……像是泡在温水里。然后,我就开始做梦。”
我停下来,似乎在组织语言,实际上是在观察龙渊宸的反应。他依旧沉默,但那份专注的倾听感更加明显。
“梦里,总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姐姐’。”我用一种带着憧憬和敬畏的语气描述,“看不清她的脸,但感觉很温柔,很亲切。她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教我认字,教我算数,还教了我许多奇奇怪怪、却又好像很有用的东西……比如,怎么辨认深山里珍贵的草药,怎么布置简单的陷阱捕捉小兽,甚至……还有一些关于怎么把房子盖得更舒服、家具做得更实用的想法。还有好多其他的东西。”我将空间的馈赠和前世的知识,巧妙地嫁接到这个“梦中白衣姐姐”身上。这个形象虚无缥缈,无从查证,却又能合理解释我“突然”增长的见识和技能。
“那些梦断断续续,有时候清晰,有时候模糊。但醒来后,梦里学过的东西,却好像印在了脑子里。”我继续编织着,“我开始觉得,这也许……是爹在天有灵,或者是哪位过路的神仙看我可怜,给我的指引?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
我的语气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所以,我鼓起勇气,一个人进了屏护山。我想按照梦里‘姐姐’教的方法,去找找看有没有值钱的野山参或者别的草药,换点钱,让自己能活下去,也想……攒点钱,将来也许能打听打听我爹的消息。”进山寻药是事实,售卖药材给回春堂也是事实,纪大叔和纪二叔都可以证明。我将真实经历嵌入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框架,使其更具可信度。
“我在深山里待了好几个月,”我简单带过那段野外求生的日子,重点突出结果,“运气不错,真的找到了一些药材,也侥幸没遇到太大的危险。出来后,我把找到的草药都卖给了县城的回春堂,纪大叔和纪二叔都是知道的,他们还夸我机灵,认得药。”提及纪氏兄弟,是为了增加故事的可信度,他们是我与县城医馆建立联系的见证人。
“再后来……”我的声音柔软下来,带上真切的情感,“就是遇到了我现在的娘,还有哥哥。”我看向通往后院连廊的方向,虽然那里漆黑一片,但我知道娘和哥哥就在不远处。“他们对我好,是发自内心的好,不图我什么。在我娘(柳周氏)身上,我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娘亲般的疼爱和照顾;在哥哥(狗蛋)那里,我有了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家人。所以,当娘提出想过继我,让我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一份子时,我……我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我改了姓,叫柳辞画,但我心里,永远记得我亲爹姓云,也永远感激娘和哥哥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
这段话,九分真情,一分修饰。我对娘和哥哥的感情是真挚的,这无需表演。而将过继的动机归结为“寻找亲情归宿”,也完全符合一个孤女的心理,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