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袭来时,小安国和小安宁并未慌乱。
虽然记忆觉醒,异能尚在,但他们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太过惊世骇俗会招来祸患。
小安国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那是玄真道长给的护身符。
黑气撞上镜面,竟被反弹回去!
“反噬!”萨满惨叫一声,口喷鲜血,从高台跌落。
小安宁则从袖中摸出几个小纸包,递给身边的士兵:“快,撒向敌人!”
那是她根据记忆中的知识,这几天偷偷配制的“痒痒粉”。士兵们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粉末随风飘散,落在冲锋的草原骑兵身上。顿时,奇痒难耐!战马也开始躁动,阵型彻底大乱。
年勇见状,当机立断:“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草原联军损失惨重。
新帝在阵中看得分明,又惊又喜:“安国、安宁,你们……”
“陛下,”小安国一本正经,“这些都是玄真道长教的法术,还有……一点小把戏。”
新帝将信将疑,但战事紧急,不容多问。
草原联军溃败,萨满被擒。
审讯时,那萨满仍不死心:“你们……你们用了邪术!”
小安宁眨着大眼睛:“老爷爷,你的法术才是邪术呢。我们用的是正道法术,玄真道长教的。”
她故意大声说,让周围的将士都听见。
果然,军中很快传开:福安郡王和福宁郡主得玄真道长真传,会正道法术,专克邪魔外道!
消息传回汴京,玄真道长哭笑不得,却也只能默认——毕竟,这总比“天降神童”要好解释得多。
大军凯旋,举国欢庆。
新帝封赏有功将士,特意对年勇说:“忠勇王,你那对义外甥外甥女,真是了不得。不过……他们年纪太小,还是该以读书习武为主。”
这是在委婉地提醒:孩子们的特殊,不宜过分宣扬。
年勇心领神会:“陛下说的是。臣已为他们请了最好的先生,定会好生教导。”
回到澄园,明兰抱着两个孩子又哭又笑。
“你们真是……吓死娘亲了!”
小安宁撒娇道:“娘亲,我们很厉害的!在末世,我们可是……”
“嘘!”明兰捂住她的嘴,“以后不要说这些。在这个世界,你们就是普通孩子,顶多……聪明些。”
小安国点头:“娘亲放心,我们明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草原联军虽败,但残部仍在。更麻烦的是,朝中开始有流言:顾家权势太盛,如今连孩子都会“法术”,将来恐成祸患。
这日,盛家三兄弟齐聚澄园。
长柏面色凝重:“六妹妹,朝中有人在暗中串联,想借两个孩子的事做文章。”
长枫道:“我查过了,领头的是礼部侍郎周显,他是三皇子旧党,一直怀恨在心。”
长榕如今已是户部侍郎,消息灵通:“不只周显。还有几个御史,也上奏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建议将安国和安宁送到寺庙‘静修’。”
明兰冷笑:“静修?怕是软禁吧!”
“正是,”长柏道,“所以咱们得早做打算。”
正商议着,华兰、如兰、墨兰也来了。
华兰温声道:“六妹妹别怕,咱们盛家不是好欺负的。父亲说了,他在朝中还有些老关系,可以帮忙周旋。”
如兰如今嫁到段家,已是翰林夫人,说话依旧直爽:“那些人就是嫉妒!看不得别人好!”
墨兰经历沈家宅斗,越发沉稳:“六妹妹,光防备不够,得主动出击。”
“如何出击?”
墨兰道:“他们不是说孩子‘怪异’吗?那咱们就让所有人看到,安国和安宁是多么‘正常’又出色的孩子。”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展示”开始了。
三日后,盛老太太七十大寿。盛家大摆宴席,汴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
宴席上,小安国当众背诵《论语》,还能讲解经义;小安宁弹奏古琴,琴艺精湛得让乐师都惊叹。
这还不算,最让人称奇的是——两个孩子竟能对弈!
小安国执黑,小安宁执白,兄妹对弈,棋路精妙,看得几位老棋痴连连赞叹。
“这……这真是三岁孩童?”有人不敢相信。
盛纮捻须笑道:“老夫这两个外孙,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不过也就是读书识字比旁人早些,算不得什么‘怪异’。”
王氏也道:“是啊,就是聪明些。要说‘法术’?那都是玄真道长教的防身小把戏,跟护身符一个道理。”
这么一说,众人释然了——原来是神童,不是什么妖异。
礼部侍郎周显也在场,见状知道计划落空,脸色难看。
宴席后,长榕特意找到周显。
“周大人,”长榕笑容温和,话却锋利,“听说您对在下的外甥外甥女很‘关心’?”
周显干笑:“盛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长榕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周大人,三皇子已经死了,您那些旧账,陛下还没清算呢。若不想全家流放,就安分些。”
周显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言。
危机暂时解除,但明兰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认真道:“安国,安宁,娘亲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孩子。但在这个世界,太过特殊会招来灾祸。从今日起,你们要学着‘藏拙’。”
“什么是藏拙?”小安宁问。
“就是明明会十分,只显露出五分。”小安国替母亲解释,“就像下棋,明明能赢,却要装作勉强取胜。”
明兰点头:“对。你们可以聪明,但不能太聪明;可以出色,但不能太出色。要让大家觉得,你们只是比普通孩子强一些,而不是……异类。”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答应。
年勇和宋飞燕的婚期终于定了——下月初八。
两人决定,婚后便去江南定居。年勇向新帝请辞所有职务,只保留忠勇王的爵位。
新帝准奏,还特意赐了江南一处庄园。
“哥哥真要走了?”明兰不舍。
年勇笑道:“妹妹,我在京城太扎眼。去江南,既能避开朝中是非,又能过清净日子。你和廷烨若想我们,随时可以来住。”
宋飞燕也道:“是啊,江南气候好,适合养老。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了,也可以去游学。”
婚礼办得简单而温馨。
盛家全员到场,顾廷烨从边境赶回,连新帝都派人送来贺礼。
拜堂时,小安宁和小安国做花童,撒着花瓣,童稚可爱。
看着哥哥终于找到幸福,明兰泪流满面。前世年羹尧凄惨而死,这一世,他终于能平安喜乐。
然而,就在婚礼次日,边境又传来急报——
草原残部勾结西夏,再次南下!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正面强攻,而是化整为零,不断骚扰边境村落。
更糟糕的是,他们打出了一个新旗号:“除妖童,清君侧!”
所谓的“妖童”,自然是指小安国和小安宁。
消息传来,澄园气氛凝重。
小安国握紧小拳头:“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小安宁也生气了:“我们又不是妖怪!”
顾廷烨沉声道:“这次,不能让他们得逞。陛下已经下旨,命我再次出征。”
年勇立刻道:“我也去!”
“不,”顾廷烨摇头,“你刚成婚,该陪新娘子。况且……江南那边,也需要你坐镇。”
他看着两个孩子:“安国,安宁,这次……恐怕真得请你们帮忙了。”
明兰一惊:“官人,他们还小……”
“不小了,”小安国挺起胸膛,“父亲,我们不怕。”
小安宁也道:“那些坏人说我们是妖童,我们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佑大宋’!”
顾廷烨看着一双儿女,眼中满是骄傲:“好!那这次,咱们父子三人,并肩作战!”
明兰知道拦不住,只能含泪为他们准备行装。
这一次,顾家父子要面对的,不仅是外敌,还有朝中暗箭,以及……两个孩子身份可能暴露的风险。
临行前,小安国忽然对明兰说:“娘亲,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藏不住了,怎么办?”
明兰抱住他们,轻声道:“那就坦然面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娘亲都在你们身后。”
大军再次开拔。
城楼上,明兰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默念:这一世,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
而此时,远在江南的路上,年勇和宋飞燕也收到了消息。
“调头,”年勇果断道,“回汴京。”
“可是婚礼……”
“婚礼可以补办,”年勇目光坚定,“但妹妹和外甥有难,我不能不管。”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汴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