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东把周清欢和小草送到家门口,跟周清欢说他去把车还了,让周清欢带着刘小草回家。
周清欢跟刘小草下车,顾绍东开着吉普车去还车了。
周清欢带着刘小草进了院子。
屋里的刘婆子和周爱军看到了他们,周爱军的目光落在了周清欢怀里抱着的牛皮纸包着的布料,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婆子,“哎呦,还真买了,这孩子,不是我说,有点儿不会过日子。
谁家过日子不是精打细算的,小顾还要养孩子,她这么花合适吗?
小周啊,你好好劝劝她,这才来两三天,花多少钱了?啥家庭啊!经得住这么花。”
两个人说话间,周清欢跟刘小草已经进了屋,周清欢看到了黑着脸的周爱军和撇着嘴的刘婆子。
哟,这是又来能耐了?
周爱军板着脸质问,“你怎么三天两头花钱?据说你头一天到就花了不少?你把我们营长当什么了?
你当这是咱自己家吗?谁你都坑?”
周清欢把布料甩进刘婆子怀里,“刘婆子,这是顾少东给我买的结婚穿的布料,我就交给你做了,要是做不好就给我滚蛋。
还是那句话,我们家不养闲人。”
周爱军噎了一下,原来这块布料是周清欢结婚穿的?
虽然但是,周爱军又怒了,就算是结婚穿的,周清欢对刘铁柱的母亲这是什么态度?
是一个晚辈该有的态度吗?
“周清欢,注意你的态度?跟谁俩呢!?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对长辈的?这什么玩意儿这是。
你赶快给我道歉,请求刘婶子原谅你。”
周清欢推推刘小草,“你先回房间去,大人的事情你别掺和。”
有些场面不适合孩子看。
刘小草听话的回房间,却还一步一回头,担忧的看着周清欢,那个男的好凶啊,会不会打她?
见刘小草把门合上,周清欢笑了,“周爱军,你他妈算老几?敢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给你脸了是吧?还敢教训我,就凭你也配?”
刘婆子倒吸一口凉气,妈呀!太刚了,她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哪家姑娘敢对自己哥这么说话。
要知道娘家哥可是靠山,在婆家受气了,还不是回去得找娘家哥?
不过这死丫头没眼力劲儿,把自个哥得罪了才好呢!
周爱军也难以置信,他瞪着眼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周清欢跟他讲理,那他还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教育。
但是现在周清欢直接就不讲理,差一点就指着鼻子骂他了,括弧,事实上也真指着他鼻子骂了,只是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这让他怎么还嘴?所以一时之间他卡壳了。
周清欢,“你看,没话说了吧?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要脸啊?
我跟你啥关系?在那边的时候我就跟那个家断绝了关系,你爸你妈是坏分子,我这样清白如雪的人能跟你们家扯上关系吗?
就是一家子反动派,我看在以前有那么点儿血缘的关系的份上没上部队举报你,你还得寸进尺的跑到我跟前来蹦哒。
我看你不是不要脸,是你们一家子不要命。
不怕死不要紧,我现在去揭发你还不算晚,说不定我还能立个功,拿个奖状啥的。
不是,你刚才说谁是我的长辈?你再说一遍?”
周爱军哑火了,确切的说是怕了,因为周清欢是真虎啊,说不定真的敢去举报他。
就看她拿着小红书把自己妈给治的服服帖帖,从自己那个铁公鸡妈手上拿到一千块钱,就可见一斑。
他怎么一气愤就忘了,自己妈都摆不平的人,他怎么能摆平?
但输人不能输阵呢,刘婶子在一边看着呢,刚才他可是啪啪拍着胸脯,跟刘婶子保证收拾周清欢的,结果现在他才说了几句话,就被周清欢按在地上摩擦,那哪行啊!?
他丢不起这人呢?他作为哥哥的尊严,不容亵渎。
“你先别跟我扯别的,你就先说,你为啥对人家刘铁柱的母亲这个态度?她可是烈士的家属。”
周清欢,“我在说你的思想觉悟问题,你跟我扯别的?
她刘婆子能跟你的思想觉悟比吗?
要知道部队里面是最讲纯洁性的地方,你的思想觉悟不行,怎么能待在部队里?
万一你哪天叛变了呢?那对部队,对国家多大损失?”
“嘶!”
“嘶!”
现在是两个人一起抽气儿了。
说不过,完全说不过。
周爱军气的嘴唇直哆嗦,要说让他打仗可以,但论嘴皮子,他哪里是周清欢的对手?
简直是伶牙俐齿啊这个死丫头。
而且周清欢把问题的高度推到了他不敢触碰的地方。
她竟然敢说他哪天叛变?这是真敢说,完全不顾及眼前的人是她亲哥。
他想骂娘,但想到那个娘也是他的娘,周爱军又把到了嘴的娘收了回去。
人家周清欢可不给他喘气儿的机会,“再说说你的这个刘婶子,她是你的长辈,但她可不是我的长辈。
你这么尊敬她,爱带她,向着她,维护她,那请你把她带回你家养啊!她可是英雄的母亲。
你就是打快板把她供起来,跟我也没关系啊,我恭喜你,你家多了个祖宗。
来一点实际行动,总比站在这里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有说服力,再不行,你补贴点儿她钱也可以呀!”
周爱军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你,你你你……”
周清欢眯着眼撇着嘴,“你啥呀你?你不出来了吧?这就是词穷了,知道自己不占理,你说你还瞎逼逼啥?
这不上赶着找骂吗?俗称,贱货。”
贱货周爱军气个倒仰,“……”
刘婆子见周爱军两个回合都不到就节节败退,暗骂周爱军是没用的东西,她舔着脸说,“我说小周啊,他毕竟是你哥,你可不能得罪呀!
到啥时候娘家哥都是重要的……”
周清欢,“你可闭嘴吧!他要是我亲哥能向着你?
我看他不是我哥,他是你儿子,不然咋这么孝顺你呢?
我都没见他这么维护过秦凤英那老娘们儿。
真便宜你了。
赶紧的,跟着你儿子回去养老,再逼逼,今天晚饭你别吃了。
滚一边儿去,等收拾完他,我再收拾你。
你,周爱军,是现在我去部队举报你,还是你跟我道歉?
说,我就给你三个数的机会,数到三你不跟我道歉,我现在就上部队举报你。
举报你们一家都是反动派,你妈干了啥你应该知道?
那天你在场亲眼所见,当时的证人就有你们营长和我这个‘亲生闺女’,我这个亲生闺女能骗人吗?”
周爱军气的呼吸困难,但那边,人家才不管他能不能喘上来气儿呢!已经开始数数了,“1,2……”
“我道歉。”周爱军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
虽然说周清欢去揭发他上边未必信,但肯定要查他的,现在的政治思想工作抓的这么紧。
如果真的去查的话,就算最后结果他是清白的,但查的这个过程,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他?怎么看他?
那时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粪也是粪。
这就相当于邮票八分钱,折腾你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