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人群瞬间炸开锅。刚才被杨忠顺和白进点燃的希望之火,被这盆冷水浇得嗤嗤作响。
“村长选举,咋还扯上镇上黑老大了...”
“要真像大狗说的,这村长只能是韦金泉了...”
“对啊,惹了丧彪,咱全村都得鸡飞狗跳...”
恐惧再次攫住村民的心。
牛皮吹破,白进麻溜缩回杨忠顺身后,脸上非但没臊,反倒藏着一丝窃喜。
杨雪莲一步抢上前:“陆镇长的儿子儿媳都是柱子同学,人家那权势才叫大!什么丧彪丧狗,都得听使唤!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来撑场子!”
“啊呸!”张大狗唾沫星子差点喷杨雪莲脸上,“睡同学老婆,也就张铁柱这色胚干得出来!龙少要的就是张铁柱死,还帮忙?”
就在这时,旁边的韦金泉胳膊猛地一扽,狠拽张大狗一把。
“哎哟!”张大狗一惊,赶紧闭嘴。
韦金泉干咳两声,往前蹭半步,冲着方瑶和村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方警官,乡亲们,都消消火。大狗兄弟就这急脾气,心是好的,全为咱村着想。我韦金泉没啥大本事,就一心盼着桃源村好。要是大家伙儿信得过,选我当村长,我保证...”
“保证什么?”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却又冷得掉冰渣子的声音,突然从人群最后头荡过来。
唰!所有人的目光,全跟被线扯着似的,齐刷刷扭向声音来处。
只见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张铁柱缓步走来。她脸上异常沉静,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铁柱...”
“柱子不是失踪了吗?”
“看来静姝真是他弄走的...”
惊呼声浪头一样拍过来。杨忠顺和保安队员冲到铁柱身边,腰杆挺得溜直,分列左右。
方瑶绷得死紧的心弦“嗡”一声松了劲儿,这装逼货再不出来,她真忍不住把张大狗那口牙给嘣掉。
张大狗脸上的狂笑瞬间冻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张...张铁柱?你...你他妈没死?咋...咋可能?”
韦金泉更是魂儿都吓飞,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地上,脸白得像糊墙的纸:“不...不可能...炸弹...明明...”
“明明什么?韦叔?”张铁柱已经走到人群最前头,离张大狗和他那帮混混就几步远。
他目光扫过张大狗,最后盯在面无人色的韦金泉脸上,声音陡然冷了八度:“看来,韦叔是忘了,我张铁柱,可是名神医!”
“我...我...”韦金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吐不利索。
张大狗人高马大,脑子却十分灵活,眨巴眼的工夫就想到应对之策。
“乡亲们!看啊,张铁柱来了...”他扯着破锣嗓子朝人群吼,“为了当村长,他绑了静姝!现在还有脸回来?咱得给静姝讨个说法!”
张大狗心里门儿清,铁柱没死,白素华和杨静姝八成也没事。可炸羊圈那事儿,没证没据,加上他上头有人,自然不怕张铁柱。咬死不认,接着煽风点火就成。
张大狗这一嗓子,点着了村民的怒火,早把张大狗之前的嚣张忘到脑后,全指着张铁柱开骂:
“柱子,赶紧把静姝交出来吧...”
“柱子,你怎么能掳走姑姑和嫂嫂呢?...”
“你身边女人还少吗?犯得着绑长河媳妇和静姝?糊涂啊...”
张铁柱嘴角一勾,那点邪气若有若无,对四周的唾骂充耳不闻,一步步逼到张大狗跟前,“陆万龙,给了你什么好处?...”
“谁是陆万龙?老子不认识!”张大狗大高个,竟被铁柱一眼瞪得连连后退。
“哦?”铁柱扭头看着一旁筛糠的韦金泉,“就你媳妇那水性杨花的劲儿,一天能给你戴八顶绿帽子,我不信你会为了她拚命?说吧...陆万龙给你多少钱?...”
“你胡扯!我不知道你说啥!”韦金泉强撑着不瘫倒,“张铁柱,你这杀人绑票的畜生,少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他一边说,一边跟蛆似的往张大狗身后挪。
张大狗见群情激愤,腰杆硬了许多,挺直身子扯脖子喊:“张铁柱!你能把老子咋样?有种你当着乡亲的面、当着警察的面动老子一根指头!老子告到你牢底坐穿!”
“张大狗,”铁柱脸上竟挂起一丝奇异的怜悯,“放心,有人发过话,不准我动你跟韦金泉...”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张大狗仰天狂笑,“你张铁柱再牛x,不也得乖乖听人使唤?”
韦金泉缩着脖子:“柱子兄弟,误会,全是误会...这村长你当,你当...”
铁柱一露面,韦金泉那点胆子早碎成了渣,只想赶紧逃开这要命的漩涡。既然铁柱说有人保他俩,他哪还敢再炸刺儿。
“咦?”铁柱眉毛一挑,“你们知道...是谁跟我交代的?”
“哼!”张大狗鼻孔喷气,“除了镇上那位,还能有谁?你张铁柱再蹦跶,人家捏死你跟捏只蚂蚁没两样!”
“不不不,”铁柱连连摇头,嘴角那丝笑更深,“那位...不是镇上的,是咱村里的...”
这时,人群后面,一道女声响起:
“张大狗...韦金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