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公安。刘备集团同样密切关注着北方的战事。军师中郎将诸葛亮(字孔明)拿着细作传来的最新情报,对刘备道:“主公,李胤此举,高明至极。以有限兵力,多方扰敌,既锻炼了军队,又震慑了曹操,使其不敢全力南顾,为我等争取了更多时间。”
刘备抚须叹道:“思远用兵,愈发老辣。只可惜……”他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振作精神,“孔明,依你之见,我等当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摇,沉静分析:“曹操重心被牵制,此确是我发展良机。内政方面,四郡新政已初见成效,当继续深化,鼓励农桑,积储粮草。军备方面,牵招将军练兵有成,霍峻将军善于守城,然我军缺乏一支强大的水军,未来无论是与孙权争衡,还是北图襄阳,皆不可或缺。亮已命陈到将军于洞庭湖口秘密筹建水寨,训练水军,此事需加紧进行。”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目光投向西方:“此外,益州刘璋,暗弱无能,其麾下张松、法正等人,似有异心。亮已遣心腹与之秘密联络,若能得其为内应,则取益州之事,或可图矣。此乃我集团未来立足、争霸天下之关键一步,然需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陈登(字元龙)亦道:“孔明先生谋划深远。眼下,我等仍需借重孙吴联盟之势,表面恭顺,暗中积蓄力量。北方的动静,正好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刘备看着自己这几位在困境中依然不离不弃、各具才干的核心班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豪情:“好!便依孔明、元龙之策!内修政理,外结孙吴,西图益州,此乃我刘备复兴汉室之基!”
许都,丞相府。曹操在巨大的压力下,展现出了他乱世枭雄的坚韧与果决。他判断李胤的主要目的仍是试探与削弱,短期内不会渡河决战。而南方的孙权和刘备,才是其真正的心腹之患,尤其是孙刘联盟。他加紧了与江东的暗中交涉,试图以更高的价码离间孙权与刘备,同时命令曹仁、徐晃在荆州北部保持绝对高压,并开始秘密向淮南增调兵力,准备在夏侯渊、李典、乐进稳住阵脚后,寻找机会对张辽这部孤军深入的河北军,实施一次强有力的反击,至少要重创其一部,以挽回颓势,震慑李胤。
江淮战场,局势在夏侯渊率领的五千曹军精锐骑兵抵达后,开始发生微妙变化。夏侯渊用兵风格与李典迥异,以疾速突击、勇猛善战着称,号“虎步关右”。他的到来,极大提振了寿春守军的士气。
张辽和徐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新锐力量的威胁。徐庶建议:“夏侯妙才性急,求胜心切。我可示弱于前,诱其轻进。可在寿春以北的淝水之畔,选择一处利于设伏的地形,主动暴露一部兵力,佯装粮草不济,士气低落,引其来攻。”
张辽从善如流,依计行事。他派出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押送着少量缴获的物资(内藏引火之物),大摇大摆地沿淝水向汝南方向“撤退”,队伍散乱,旗帜歪斜。而主力则秘密埋伏在预定地点——一处名为“断弓谷”的丘陵地带,这里道路狭窄,两侧山坡陡峭,林木茂密。
夏侯渊接到斥候报告,发现一支“溃退”的河北军,人数不多,且携带辎重,果然心动。李典劝其谨慎,恐是诱敌之计。但夏侯渊自恃勇力,认为这是打击河北军气焰、夺回部分物资的良机,不顾李典劝阻,亲率三千骑兵,出城疾追。
曹军骑兵速度极快,午后时分,便在断弓谷追上了那支“溃退”的河北军。那支河北军见追兵至,丢弃部分辎重,仓皇逃入谷中。
“哈哈,河北军不过如此!儿郎们,随我杀进去,夺回粮草,建功立业!”夏侯渊大喜,不疑有诈,一马当先冲入谷中。
然而,就在曹军骑兵大半进入这狭窄谷地之时,异变再生!谷口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擂木,瞬间将退路堵死!紧接着,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滚油、火把倾泻而下,谷中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
“中计矣!快撤!”夏侯渊惊怒交加,挥舞长刀拨打着箭矢,试图组织突围。
但为时已晚。埋伏在两侧的河北军弩手尽情倾泻着箭雨,张辽亲率精锐步兵从山坡冲下,将已被打懵的曹军骑兵分割包围。夏侯渊虽勇猛拼杀,连斩数十人,但麾下骑兵在狭窄地形根本无法发挥优势,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眼看就要被全歼于此,夏侯渊在亲兵拼死护卫下,找到一处坡度稍缓之地,丢弃战马,徒步攀爬,浴血奋战,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不足百骑的残兵,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寿春。此役,夏侯渊带去的三千骑兵,损失超过两千五百,可谓元气大伤。
断弓谷之战的惨败,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曹操心头。他深知淮南局势已难以在短期内挽回,张辽这块骨头太难啃。而西线、东线的压力依旧存在。继续增兵淮南,可能正落入李胤消耗其实力的圈套。权衡再三,曹操不得不忍痛下令,命李典、乐进采取彻底守势,紧守寿春、合肥等坚城,避免与河北军野战,同时严令夏侯渊不得再轻易出战。
得到曹操的明确指令,加之断弓谷的惨痛教训,曹军在淮南彻底转入了龟缩防御。张辽和徐庶见战略目的已完全达到,曹操的援军锐气已挫,且淮南地区可利用的野战目标越来越少,便不再纠缠,于一个月后,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宝贵的实战经验,秩序井然地撤回汝南防线。
至此,历时近两月的河北“砺剑”行动,以河北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张辽、徐庶兵团以较小代价,毙伤俘曹军近万人,焚毁粮草军械无数,重创夏侯渊部骑兵,将曹操的东南防线搅得天翻地覆,成功实现了检验军队、震慑敌人、搜集情报的战略目标。关羽、赵云、甘宁的策应行动也圆满完成任务。
当凯旋的玄武营将士回到汝南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此战的消息迅速传遍天下,各方势力为之侧目。李胤通过这次成功的“砺剑”,不仅极大地锻炼了队伍,更向全天下清晰地展示了河北已然磨砺出的、足以撼动现有格局的锋利剑锋与蓬勃朝气。所有人都意识到,下一次当这柄利剑再次出鞘之时,恐怕就不仅仅是为了“砺剑”,而是为了真正地开疆拓土,决定天下的归属了。天下的重心,在看似纷乱的战火与谋略中,正不可逆转地向着北方,向着李胤所在的河北,加速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