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冬,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覆盖了关中平原。长安城内,未央宫旧址上的临时行营中,炉火正旺,将冬日的寒意隔绝在外。李胤(字思远)与留守关中的赵云(字子龙)、沮授(字公与)、徐庶(字元直)等人围坐在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各方势力的分布与动向。
三弟,关中初定,百废待兴。这个冬天,你的担子不轻啊。李胤望着沙盘上那片代表着新得疆土的地区,语气凝重。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代表河北军的黑色令旗,目光深邃。
赵云沉稳应道:大哥放心。关中虽历经战乱,宫室残破,人口稀少,但根基犹在。去岁入冬前,已按大哥指示,推行新政,招抚流亡。今冬虽寒,但各郡县已开仓放粮,赈济贫苦,并组织民众整修郑国渠、白渠等主要水利设施。待来年春暖,即可引水灌溉,恢复部分生产。军中亦分出部分存粮,助百姓度过严冬。
沮授捻须补充,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更重要的是,马腾、韩遂已正式接受主公表奏的官职。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虽仍有部曲,但其部众名义上已归附朝廷,凉州门户已为我敞开。张儁乲(张合)将军的风雷营三万精锐驻守陇山要道,既可与马超部互为犄角,震慑陇右羌胡宵小,也能在必要时迅速西进,支援凉州,威慑西域。
徐庶指着沙盘上凉州以西的广阔区域:西域长史府名存实亡,商路时断时续。若能彻底安定凉州,重建与西域诸国的联系,则丝绸之路可复通,于我军财力大有裨益。
李胤颔首表示满意,但目光中仍带着深思:凉州诸部族,羌、氐、匈奴杂处,向来反复,马、韩二人也未必真心归附,其部下如候选、程银等辈,各怀心思。今冬天寒,不宜用兵,当以怀柔为主,厚赐各部酋长,准许其至长安互市。待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我欲亲自巡视凉州,大会诸部,彻底安定西北,打通商路。
就在此时,亲卫统领周仓掀帘而入,带来一股寒气,他手中捧着两份刚刚收到的紧急军报。一份来自驻守汝南的张辽(字文远),报告曹操在许都大肆调兵,集结粮草,似有南下之意;另一份则来自潜伏在荆南的细作,称刘备已率主力万余人,以助刘璋防御张鲁为名,沿长江溯流而上入川,军师诸葛亮(字孔明)、陈登(字元龙)及部分将领留守公安。
果然如此。李胤将情报递给众人传阅,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曹操新失潼关、关中,不敢北上与我争锋,只能向南发展,意图夺取江淮,弥补损失。而刘备...蛰伏荆南已久,如今见我与曹操相持,终于要动手取益州了。
沮授仔细看完情报,沉吟道:刘备取益州,早在意料之中。刘璋暗弱,不能守土,益州富庶,刘备得之,如虎添翼。如此一来,天下四分的格局将真正形成。主公已握有北方四州及关中、凉州,带甲数十万;曹操挟天子据中原,实力犹存;孙权占江东,水军强盛;刘备若得益州,则西南可定。四足鼎立之势成矣。
赵云皱眉,手指点在益州位置上:大哥,刘备若得益州,其势必涨,又有诸葛亮、法正等谋士,必成心腹之患。我军新得关中,士气正盛,是否要加以遏制?或遣一偏师出汉中,牵制其行动?
李胤摇头,目光扫过沙盘上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益州路远险阻,我军新定关中,人心未附,凉州未平,此时远征,师老兵疲,非智者所为。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刘备在西南牵制曹操,令其不能全力北上,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传令各地细作,密切关注益州战事进展,尤其是刘备与刘璋部将之间的战况,随时来报!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荆南,刘备集团正在为入川做最后的准备。公安城外的军营中,旌旗招展,将士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操练。中军大帐内,刘备(字玄德)与诸葛亮(字孔明)、陈登(字元龙)、牵招(字子经)、霍峻(字仲邈)等核心成员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军议。
孔明,荆南四郡,便托付与你和元龙了。刘备看着年轻的军师,语气郑重,此去益州,成败难料,后方稳固,我方能无后顾之忧。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从容:主公放心。亮与元龙必竭尽全力,保荆南无虞。东和孙权,北防曹操,内修政理,静待主公佳音。他顿了顿,补充道,益州之事,法孝直(法正)、张永年(张松)已安排妥当,然刘璋麾下,非尽庸才,如张任、泠苞、严颜等将,皆忠勇之士,主公此行,还需谨慎。
陈登接口道:孔明先生所言极是。刘季玉(刘璋)虽暗弱,然益州险塞,易守难攻。主公初入蜀地,当以结好刘璋,站稳脚跟为先,切勿操之过急。待时机成熟,再图后计。
刘备颔首,目光坚定:备漂泊半生,终得孔明、元龙等贤士相助,又有荆南立足之地。今益州近在眼前,岂能坐失良机?益州若定,则隆中之策可成,汉室可兴!子经、仲邈,整军出发!
末将领命!牵招、霍峻慨然应诺。
刘备留诸葛亮总督荆州事务,陈登、糜竺、孙乾等辅之,霍峻助守关键城隘。自率步卒万余,将领除牵招外,仅有黄忠、魏延等少数将领随行,乘舟舰数百艘,溯江西进,正式踏上了夺取益州的征程。临行前,诸葛亮亲自到江边送别,再次叮嘱:主公切记,初入益州,人心未附,当广施恩信,缓图进取。
益州北部,葭萌关外。蜀地的冬天虽不如北方酷寒,但阴雨连绵,山道湿滑泥泞,更是难行。刘备率领的入川军队,在经历了漫长的水路和初入蜀道的艰难后,终于抵达了益州的门户。沿途,但见群山巍峨,栈道悬空,江水湍急,果然是天府之国,险塞之地。
军师临行前再三嘱咐,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刘备望着前方云雾缭绕、仿佛直插天际的险峻山峦,不禁感叹。他身边,法正(字孝直)、张松(字永年)等益州内应陪同在侧,大将牵招、黄忠、魏延等人护卫左右。
法正骑马跟在刘备身侧,闻言笑道:主公放心,刘季玉(刘璋)懦弱无能,已中我计,真以为主公是念在同宗之谊,前来助他抵御汉中之张鲁的。葭萌关守将孟达,与我有旧,已暗中归顺。只要顺利通过此关,抵达涪城,与刘璋会面,大事可期。
张松其貌不扬,但此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接口道:正是!刘璋麾下,如李严、吴懿、费观等人,对现状早有不满,只需主公大军一到,示以威德,彼等必望风归附。成都,已是囊中之物。 他随即献上精心绘制的《西蜀地形图》,详细标注了益州山川险要、府库钱粮、兵马驻防等机密。
事情起初进展顺利。在法正、张松的运作下,葭萌关守将孟达果然开关迎接,刘备军得以顺利入关,进驻葭萌。不久,刘璋听从张松等人的建议,亲自率军从成都北上,抵达涪城(今绵阳),准备与刘备会盟,共商抗张鲁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