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淡蓝光晕渐渐转暗，林辰的手指终于能活动了。他轻轻拔掉手上的营养管，撑着舱壁坐起身，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比起之前的灼痛感，已经好太多。生肌玉髓果然有效，结痂的地方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转头看向沙发，柳清颜蜷缩在那里，怀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玄武玉佩，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晨光从实验室的窗户透进来，在她脸上洒下一层金粉，连睡梦中都蹙着的眉头，此刻也舒展了些。
林辰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里一阵愧疚。他伸出手，想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刚要碰到，柳清颜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辰哥！你醒了！”她瞬间清醒，抓着他的胳膊就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坐太久，腿一麻又跌坐回去，“嘶”地吸了口凉气。
“别动。”林辰连忙扶住她，声音还有些沙哑，“我没事了，你别慌。”他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腿上，“怎么不回房睡？这里睡不舒服。”
柳清颜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消失：“我怕你醒了没人在……”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玉佩，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收好，昨天它一直发烫，好像在保护你呢。”
玉佩还带着她的体温，林辰捏在手心，温温的。他低头看着玉佩上的裂纹——那是昨天挡黑气时留下的，此刻裂纹里竟渗出一丝淡金色的光，像是在自我修复。“它很懂事。”他笑着说，把玉佩重新戴回她脖子上，“还是你戴着吧，我现在没事了。”
柳清颜摸着脖子上的玉佩，突然想起他昨晚的承诺，脸颊微红：“你说……要带我去摘蓝莓的。”
“当然记得。”林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等我换件衣服，我们就去。”他看向操作台旁的苏晴雨和慕容雪，她们趴在桌上睡着了，文件散落一地，显然是守了一夜。
柳清颜跟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帮她们盖上毯子，压低声音说：“让她们多睡会儿，我们悄悄走。”
两人蹑手蹑脚地离开实验室，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暖光。林辰的伤还不能走太快，柳清颜就扶着他，慢慢往蓝莓田的方向挪。
“慢点，别扯到伤口。”她时不时停下来查看他的脸色，像只警惕的小兽。
林辰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说：“清颜，昨天……谢谢你。”若不是她一直守着，他未必能醒得这么快。
柳清颜的脸瞬间红了，别过头去看路边的野花：“我也没做什么……”
“你在，就够了。”林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蓝莓田就在前面，一串串蓝紫色的果实挂在枝头，像缀满了星星。林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柳清颜提着小篮子钻进田里，踮着脚摘最高处的蓝莓，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摘那么高的干什么？”他笑着喊，“下面的也很甜。”
“我想摘最大的给你！”柳清颜回头冲他笑，篮子里已经放了几颗饱满的蓝莓，“你等着！”
林辰靠在石头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后背的伤口好像都不疼了。他想起慕容雪说的话——“我们都在”，原来真的是这样。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难的坎，好像都能迈过去。
柳清颜提着满满一篮蓝莓跑回来，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你尝尝！”
林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阳光的味道。他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忽然觉得，比起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这样的清晨，才是最该珍惜的。
“很甜。”他说。
柳清颜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在他身边坐下，也拿起一颗蓝莓放进嘴里，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