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渊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离去,房门隔绝了他高大的背影,也仿佛带走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暖暖靠着门板,腿脚有些发软,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虚脱。刚才那番表演,耗尽了她的心力。
屏风后传来秦骁低沉而带着歉意的声音:“王妃娘娘,今日……连累您了,多谢救命之恩。”
苏暖暖定了定神,走到屏风旁扶起,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秦骁,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惊悸:“秦公子不必多礼,我只是……不想惹祸上身。”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撇清了自己可能有的其他意图,也符合她表现出的“自保”人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周嬷嬷小心翼翼的声音:“王妃?您……您没事吧?老奴方才似乎听到……”
显然是之前萧墨渊挥开屏风的动静,以及那瞬间弥漫的杀气,惊动了外面的人。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世子动怒是肯定的。
苏暖暖深吸一口气,调整面部表情,拉开房门,露出一张苍白脆弱、惊魂未定的脸,眼眶甚至刻意逼红了些许。
“没、没事……”她声音微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方才……方才我与世子说话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险些烧着帐幔,世子……情急之下拔剑挑开了,才……才没酿成大祸。世子他……训斥了我几句,已经走了。” 她编造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意外,将拔剑的动静归咎于此,并将萧墨渊的离去解释为“训斥后离开”。
周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又联想到世子爷平日里的冷峻,心下便信了七八分,连忙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妃受惊了。日后定要小心火烛。”
“嗯,我知道了,劳嬷嬷挂心。”苏暖暖柔弱地点点头,一副心有余悸不愿多谈的样子。
周嬷嬷见状,便也不再追问,吩咐人收拾了午膳,退了下去。
然而,另一个负责看守、平日里更显精明的李嬷嬷,却眯着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回想了一下世子离去时那虽然急切却并非全然怒火的背影,心中存了一丝疑虑。世子若真是因这点意外动怒,岂会只是训斥几句便匆匆离去?那神情,倒更像是……遇到了什么紧要之事。
这丝疑虑在李嬷嬷心中发酵。下午在与其他院落相熟的婆子闲聊时,她便将此事当作一桩奇闻说了出去,言语间不免添油加醋,着重描述了世子在锦瑟院“拔剑”、“动怒”,以及王妃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情景。
“啧啧,看来这位冲喜王妃,也不得世子待见啊……”
“可不是嘛,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这才多久就惹怒了世子……”
“怕是往后在府里的日子更难喽……”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王府下人间悄悄传开。锦瑟院在众人眼中,愈发成了一个不祥且被主子厌弃的所在。
夜半交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子时刚过,锦瑟院的窗棂再次被无声无息地撬开。
萧墨渊带着一名身形矫健、气息内敛的贴身侍卫潜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锐利如星。
苏暖暖早已穿戴整齐,安静地站在屋内阴影处,见状,立刻指了指屏风后的方向,自己则缩得更靠后些,低眉顺眼,尽量减少存在感。
萧墨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与侍卫迅速来到秦骁身边。
“能走吗?”萧墨渊低声问。
秦骁点了点头,在侍卫的搀扶下艰难站起。他看向角落里的苏暖暖,抱拳郑重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墨渊也对苏暖暖的方向,冷淡地丢下一句:“今夜,无人来过。”
苏暖暖立刻用力点头,声音细弱却清晰:“妾身明白!妾身一直在房中安睡,什么都不知道。”
萧墨渊不再多言,与侍卫一左一右架住秦骁,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自窗口离去,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惊动任何巡夜的守卫。
屋内,重归寂静。
苏暖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缓缓松了口气。最大的隐患,总算送走了。
她演足了受惊过度、不愿沾染是非的弱女子戏码,应该没有引起萧墨渊的怀疑。
果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目标人物萧墨渊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10。”
好感度的提升,意味着她这次的险棋走对了。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结果无疑是利大于弊。不仅解决了秦骁这个麻烦,初步获得了去府医苑的机会,还在萧墨渊那里留下了“胆小但识趣、偶尔能误打误撞帮上点小忙”的印象。
这微弱的10点好感度,是她在这座深府中艰难迈出的又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