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在新购置的小院中醒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便涌上喉头。她强忍着不适起身,却还是在闻到早膳的米香时,冲至一旁干呕起来。
“大人,您这是……”伺候的婢女惊慌地上前。
苏暖暖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孕反来得比她预料的更早也更强烈些。她如今在太医院任职,若是在当值时露出马脚,难免惹人怀疑。
“无妨,许是昨夜着了凉。你去太医院帮我告个假,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休沐一日。”她吩咐道,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是,奴婢这就去。”
苏暖暖不知道的是,自那日乾清宫御笔断裂后,新帝萧墨渊便对陈海下了密令。
“给朕盯紧她。”萧墨渊语气冰冷,“她每日见了谁,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朕都要知道。若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地扫向陈海,“记住,她是朕的人。若让朕知道你敢将此事泄露半分,尤其是让秦骁知道……朕活埋了你。”
陈海心头一凛,立刻躬身领命:“臣遵旨!绝不敢泄露半分!”他心中为同僚秦骁默哀了一瞬,这叫什么事儿啊!秦骁啊秦骁,你招惹谁不好,偏偏看上陛下看中的人,自求多福吧。
于是,苏暖暖这小小的府邸周围,便多了几双隐秘的眼睛。她告假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陈海耳中,又即刻呈报给了宫中的萧墨渊。
“告假?”萧墨渊正在御书房与几位大臣议事,听到陈海趁隙的低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据他所知,苏暖暖自入太医院以来,勤勉尽责,从未因私废公,今日竟会告假?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涌上心头。他挥退了大臣,沉吟片刻,竟生出一种想要亲自去看看的冲动。
午后,萧墨渊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墨色锦袍,未带任何随从,如同鬼魅般悄然离开了皇宫,来到了苏暖暖居住的那条僻静街道。
他武功高强,轻易避开了(或者说,他安插的)暗哨,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小院。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鸟鸣。他凭着直觉,来到主屋窗外。
屋内隐约传来水声。萧墨渊脚步一顿,心中那份“探病”的念头忽然变得有些暧昧不明。他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驱使,指尖运起一丝内力,悄无声息地将窗棂推开一道细缝。
目光所及,让他呼吸骤然一滞。
屋内氤氲着温热的水汽,屏风后,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浴桶之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滑的脊背上,水珠沿着那优美的脊柱沟壑缓缓滑落,没入水中。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细节,却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那肩颈的线条,背部的轮廓,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勾人。
正是苏暖暖。
萧墨渊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向下腹,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啪”地一声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合上!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却擂鼓般狂跳起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眼前仿佛还是那惊鸿一瞥的玉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混合了草药清香的、独属于她的气息。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夜在尘缘居,自己被药物掌控时,她那温软的身躯,迷离的眼神,低低的呜咽……那些被他刻意压制的记忆,此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再也无法在此地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迅速离开了小院,返回皇宫。一路上,那抹背影和那夜的片段,在他脑中反复交织,挥之不去。
是夜,养心殿内。
萧墨渊躺在龙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一闭上眼,便是白日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更早之前那些混乱而旖旎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却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中,他先是站在锦瑟院的药田边,看着苏暖暖蹲在那里,指尖轻柔地拂过薄荷叶片,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宁静而美好,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药草香。然后画面一转,她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眼中含泪,哀哀地求他:“陛下,求您放我自由……”
他心中莫名一痛,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握住了他。他不想放她走!绝不!
“自由?”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在梦中回荡,“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狠狠地拽入怀中。她的挣扎是那么无力,她的呜咽如同小猫般挠着他的心。药草的清香与她身上独特的体香交织,成了最烈的催情药。他俯身,夺取了她柔软的唇瓣,手下是她细腻滑嫩的肌肤……梦境变得混乱而炽热,充满了掠夺与占有,交织着压抑的喘息和破碎的呻吟……
“唔!”萧墨渊猛地惊醒,倏地坐起身,额间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
寝殿内一片漆黑寂静,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掀开锦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下身的狼藉——明黄色的寝裤上,赫然是一片冰凉的黏腻污渍。
他……他竟然……
萧墨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随即又涌上一阵难堪的燥热。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荒唐的梦,甚至……!
他烦躁地抹了把脸,眸色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苏暖暖……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祸水!
可她就像一味戒不掉的毒,明知危险,却已深入肺腑,让他无法自拔。
他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黑暗中,他睁着眼,直到天明。心中那股想要彻底占有、不容他人觊觎的念头,如同野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