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攻略目标‘陆晏’好感度+20。(基于对任务者的强烈占有欲、保护欲,因外界干扰及潜在竞争者刺激而产生的危机感与明确化情感认知。)当前好感度:40。】
冰冷的电子音在苏暖暖的意识中响起,带着客观的数据分析意味。她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乐谱,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窗外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
周五放学时,陆晏再次堵在了艺术楼门口。这次他态度坚决,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认真,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少年人特有的紧张和急切。
“暖暖,周末有空吗?”他开门见山,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苏暖暖抱着琴谱,仰头看他:“有什么事吗,陆晏哥哥?”
“我……”陆晏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约你去游乐场。新开的那家‘星空乐园’,听说晚上有烟火表演。” 他似乎怕她拒绝,又急急补充道,“就我们两个。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很重要的话。”
苏暖暖能清晰地“听”到他此刻的心声,那是一片翻腾的、带着强烈目的性的情绪:【不能再等了……周凯那小子……还有陈茜……必须让她知道……她是我的……至少……得让她明白……】 混乱,焦灼,充满占有欲的宣告。
她沉默了几秒,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在思考。这短暂的沉默让陆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 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周六下午可以吗?”
陆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可以!当然可以!那就说定了!周六下午两点,我在乐园门口等你!”
“嗯。”
周六下午,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苏暖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长发松松地编成侧辫,看起来清新又温柔。她准时出现在“星空乐园”门口,远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陆晏。
他显然特意打扮过,穿着合身的浅灰色连帽衫和黑色长裤,头发打理得清爽利落,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看到苏暖暖走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等很久了吗?” 苏暖暖问。
“没有,刚到。” 陆晏摇头,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挎包,“走吧,票我已经买好了。”
乐园里人头攒动,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和游乐设施的轰鸣。陆晏表现得异常积极,几乎把所有刺激或有趣的项目都提议了一遍,旋转木马、碰碰车、海盗船、过山车……苏暖暖来者不拒,陪着他在各个项目间穿梭,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温和的笑意,既不过分兴奋,也绝无敷衍。
她能感觉到,陆晏的紧张感在游玩中并未消退,反而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变得越来越明显。他说话有时会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她,又在触及她视线时仓促移开。读心术捕捉到的思绪也越来越集中,反复围绕着【等会儿……在摩天轮上……一定要说……】、【该怎么说?】、【她会怎么反应?】这些念头打转。
终于,华灯初上,乐园里的霓虹和装饰灯全部亮起,璀璨如梦。陆晏指着远处缓缓转动、点缀着无数小彩灯的巨型摩天轮,声音有些发紧:“暖暖,我们去坐那个吧?看烟火最好的位置。”
“好。”
摩天轮的座舱缓缓上升,城市的夜景和乐园绚烂的灯海在脚下铺展开来,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美。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刚才外面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开来,只有机器运行的细微嗡鸣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而安静。
陆晏坐在对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膝盖,目光望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仿佛在积聚勇气。座舱即将升至最高点。
苏暖暖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即将出口的话语。她能“听”到他心中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即将破土而出的、混杂着冲动、不确定、以及强烈占有欲的“告白”。
就在座舱达到最高点,窗外恰好炸开第一朵盛大烟花的瞬间,陆晏猛地转过头,看向苏暖暖。烟花的光芒透过玻璃,明明灭灭地映在他年轻而紧绷的脸上。
“暖暖!”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异常灼亮,带着不容错辨的决心,“我……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他一股脑地说出来,仿佛怕慢一点就会失去勇气:“我知道可能有点突然,但是……从你回来,不,从在校庆看到你弹琴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不一样了。后来知道是你,我……我很高兴,特别高兴。可是陈茜找你,还有周凯那小子胡说八道……我受不了你因为那些不理我!更受不了别人对你有想法!”
他倾身向前,目光紧紧锁住她,语气急切而真挚:“暖暖,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比以前更好!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打扰你!我们……我们像小时候一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烟花在窗外接连不断地绽放,将座舱内映照得流光溢彩。陆晏的眼睛里也仿佛盛满了星光和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苏暖暖安静地听他说完,脸上并没有出现陆晏预想中的惊讶、羞涩或喜悦。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探究。
在陆晏因她长久的沉默而开始感到不安时,她终于开口了,声音轻柔,却像一盆冷静的泉水,缓缓浇在少年炽热的心头。
“陆晏哥哥,”她看着他,语气认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陆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里的光骤然暗淡,仿佛被窗外的烟花抽走了所有温度:“为……为什么?”
苏暖暖微微垂下眼帘,又抬起来,目光坦诚:“首先,我现在没有早恋的想法。对我来说,学业和钢琴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分心去经营一段恋爱关系。”
陆晏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其次,”苏暖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你说喜欢我。可是陆晏哥哥,你自己想清楚了吗?你是真的因为喜欢‘苏暖暖’这个人,所以想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我只是你记忆中那个需要保护的‘暖暖妹妹’突然回来了,变得不一样了,让你觉得新鲜、特别?或者,只是因为陈茜学姐的逼迫,周凯哥的玩笑,让你产生了危机感,觉得必须‘占有’我,才能平息这些外界的干扰和你的不安?”
她的话语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轻轻剖开了陆晏连日来混沌情感的某个层面。陆晏愣住了,张着嘴,一时竟无法反驳。他内心的震动和瞬间的迷茫,毫无保留地被苏暖暖的读心术捕捉:【我……我是真的喜欢啊!可是……她说的……好像也有点对……我到底是……】
“你看,”苏暖暖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困惑和动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理解和无奈,“你自己也不完全确定,对吗?”
她转过头,望向窗外依旧绚烂却已近尾声的烟花:“陆晏哥哥,我对你,一直是幼时好友的感觉。很珍惜我们重新相遇的缘分,也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是,喜欢……特别是足以支撑一段恋情的喜欢,不是这样的。”
座舱开始缓缓下降,窗外的灯火逐渐拉近。
“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外界的压力,就开始一段并不清晰明确的感情。那对我们都不公平,也可能会毁掉我们之间珍贵的友谊。” 苏暖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如果……如果你只是因为不甘心,或者不习惯我的疏远,或者想对抗别人的目光,那这样的‘喜欢’,我更不会接受。”
她重新看向他,眼神干净而坚定:“陆晏哥哥,我们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感情应该是纯粹而清醒的选择,而不是混乱中的将就,或者压力下的妥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摩天轮座舱稳稳地停靠在了地面。舱门自动打开,外面喧闹的人声重新涌入。
陆晏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望着苏暖暖,仿佛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审视她。没有预想中的欣喜、害羞或惊讶,只有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和一针见血的质疑。
他所有的冲动、焦躁、占有欲,在她平和却犀利的目光下,仿佛都变得有些……幼稚和经不起推敲。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干涩地说了一句:“我……我明白了。”
苏暖暖拿起自己的小挎包,站起身,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今天谢谢你约我出来玩,我很开心。烟火……很漂亮。”
说完,她率先走出了座舱,融入了乐园夜晚依旧熙攘的人流中。
陆晏独自坐在缓缓空转的座舱里,看着窗外最后几点零星的烟花余光,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刚才的话语。最初的失落和难堪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以及一丝……被点醒后、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混沌的沉重。
好感度没有因为她明确的拒绝而下降,系统那边一片沉寂。
真正的攻略,从来不是简单的答应或迎合。让他看清自己的心,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远比一个仓促的、基于冲动和占有欲的“在一起”更有价值,路还长。